凌广才急切地从父母背后探出身来,少年的脸上满是激动与期待,“爹,娘,还等什么呢?快去追妹妹吧!”
三人的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一致决定之后,他们迅速动身,追逐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中揣着难以言喻的希望与紧张。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江月,手握褶皱的帕子,心中情感翻涌。
窗外风景飞逝,而她的心思却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
一旁的小桃抿着唇,眼眸里满是对那位凌大夫的不满:“凌大夫真是太不近人情了,丝毫没有医者的仁心。小姐您都亲自登门致歉了,她还摆出那副高傲的模样,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能妙手回春的神医不成?”
江月缓缓放开紧握的帕子,眉宇间透着淡然:“小桃,别说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是否出诊是她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
小桃低声嘀咕,语气中带着不平:“小姐,您总是这么心软。您是侯府千金,而她不过是个乡村女子,若您命令护卫将她带到府上,强迫她治疗,她怎敢拒绝呢?”
但江月深知,自己断不会如此行事。
梨儿能否康复,于她而言并非首要,此行的真正目的,在于维护自己在家中下人前的形象,树立一个体恤下情、宽宏大度的侯门千金形象。
再者,母亲与五哥对那位乡村女孩评价颇高,强行带回只会招致他们的不满,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自是不会去做。
江月并未苛责小桃,只是面色略显忧郁,声音轻柔而坚定:“我们再到附近的镇上或县城寻访吧,也许能发现擅长治疗狂犬病的高明医师。”
正当此时,一声突兀的“噗通”打破了车厢内的沉思,似乎预示着未知的变故正悄悄降临……
“吁——”
话音未落,一道瘦削的身影忽然从朦胧的晨光中闪现,仿佛一抹灰影,敏捷地从马车后窜至前方的尘土飞扬之中。
唐氏跪在马车前的泥土路上,双手紧握成拳,连声磕头,尘土沾满了她额前的乱发。
“小姐,您是大善人,求求您,赏点吃的吧!”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渴求。
车内的江月正沉浸在书卷之中,毫无防备,后脑勺重重地撞上了车厢壁。
“小姐,您没事吧?”
小桃连忙伸出双手,焦急地扶住了江月。
江月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忍耐过的疼痛,淡淡地说:“没事。”
小桃闻言,微微松了口气,随即迅速掀开车帘,跃出了车厢,站在了马车旁。
她目光凌厉,冲着那跪地不起、满面尘土的唐氏呵斥:“哪来的刁民,竟敢拦永定侯府小姐的马车,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唐氏半趴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支撑着身体,眼中闪动着狡黠却又不失悲切的光芒:“小民不敢,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了,才斗胆拦下小姐的车驾,求小姐大发慈悲,救救我们这些可怜人啊!”
小桃正要开口反驳,车厢内却传来江月柔和却坚定的声音:“小桃,你拿些点心给她,再给些碎银吧。出门在外,谁都有难处,能帮则帮。”
“小姐……”
小桃微蹙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犹豫。
在这个饥荒遍野的年代,若是随意施舍,难免会招致更多的人围堵,她们的力量毕竟有限。
但身为丫鬟,她只能默默遵从小姐的吩咐,从车内取出一盒精致的点心,轻轻递到唐氏面前,随后又从自己的绣花荷包中掏出两枚沉甸甸的碎银。
唐氏的目光在接触到小桃手中的钱袋时,不由自主地闪烁了几分贪婪。
女儿能够拥有如此身份地位,连身边的丫鬟都能配备这样精美的钱袋,其中的银钱更是充实,这让她心中的盘算又多了几分。
女儿是侯门千金,那么自己,作为她的母亲,岂不是也间接攀上了半个侯夫人的尊位?
唐氏心中暗自得意,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饥饿无助的神情。
接过点心和银子,她一边连声说着谢谢,一边不住地磕头,额头几乎要贴上地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然而,她的头突然一歪,身体失去了支撑,直挺挺地倒地,陷入了昏迷。
“哎呀,哎呀,你醒醒,快醒醒!”
小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伸手想去推醒唐氏。
但显然,对于一个装晕的人来说,这种外力根本无法唤醒她。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留下小桃的呼喊在空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而无助。
车内,江月闻声轻轻掀开车帘,清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温婉与关切,声音柔和地询问:“小桃,出了什么事?”
小桃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裙,恭敬地跪下行礼,语速略快却清晰地回答:“小姐,那个要吃的妇人晕倒了。”
说完,小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担心这样的情形会给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若换作其他富贵人家的千金,恐怕早已对这位女子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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