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感受到了剧痛,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但药效也开始发作,它虽然竭力加速想要逃离,但这庞大的身躯却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失去控制。
秦砚辞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个灵巧的翻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野猪狂奔时扬起的坚硬蹄子。
眼看着这失控的巨兽即将如一辆失控的火车般冲回森林深处,突然间,这移动的小山般的身躯轰然倒地,四条粗壮的腿还在空中无助地蹬了几下,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这一系列变故,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几人呆立当场,良久,方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先前逃走的秦大壮,在半路上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提着镰刀又毅然决然地返回战场。
“臭猪,老子才不怕你,豁出去了!”
他高声叫喊着,满腔热血重新沸腾起来。
一回头,却发现他们正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
此时,凌瑾韵已经扶起了秦砚辞,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
秦砚辞强撑着站稳,同时将那支已经空了的注射器递还给了凌瑾韵。
凌瑾韵接过两支注射器,小心地将它们收回到她的空间法宝之中。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些利器,但随意丢弃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趁着其他人还未完全围拢过来,秦砚辞压低声音,好奇地向凌瑾韵问道:“你用的是什么药?这样处理后,猪肉还能吃吗?”
凌瑾韵淡然一笑,回答说:“是一种高效的麻醉药,对食用没有影响。”
秦砚辞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问:“麻沸散?”
他第一次见到麻沸散能以这种方式使用。
在他印象中,麻沸散通常是用于手术或是需要使人短暂昏迷的情景下,通过捂住口鼻来发挥作用。
凌瑾韵思考片刻,含笑道:“算是现代版的麻沸散吧!”
她知道,这是自己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知识和技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无疑是新奇而神秘的。
秦砚辞理解这可能是凌瑾韵不愿多谈的秘密,于是便不再追问。
他感觉自己的腿在刚才的搏斗中受了点伤,尽管疼痛难忍,但仍是一瘸一拐地向那倒地的野猪走去,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处理这意外的收获。
随着距离逐渐缩短,除了秦大壮细心搀扶着沈氏缓缓走近。
秦砚辞伸出手,那手掌宽厚有力,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把刀给我。”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重。
秦二壮握着的尖刀在夕阳下闪着寒光,虽然心中疑惑为何秦砚辞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他那份对家人的无条件信任促使他毫不犹豫地将刀柄交到了他手中。
刀身在传递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光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一幕非同寻常。
秦砚辞接过锐利的刀,沉稳地走向那头庞大野猪倒地的位置。
他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精确计算过的距离。
来到野猪脖颈旁,秦砚辞深吸一口气,刀尖准确无误地对准了要害,瞬间用力一插,刀锋轻易穿透了厚重的皮肤,直入血肉。
刹那间,一股热腾腾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而刺鼻的血腥。
野猪因剧痛而猛然惊醒,身躯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几声悲鸣,最终在一阵无力的颤抖后,归于永久的沉寂。
目睹这一幕的凌瑾韵,眼眸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本以为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不过是家中的普通一员,未料到他竟拥有如此果断且精准的行动力。
不只是凌瑾韵,秦家上下甚至是刚刚赶到、一脸憨直的秦大壮和脸色苍白的沈氏,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秦大壮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砚辞,你啥时候学会这手杀猪的本事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惊叹,还有几分自家弟弟突然成长起来的自豪。
秦砚辞的目光从锋利的刀刃上收回,眼神中的杀伐之意悄然隐去。
他心里明白,自己并非真在思考如何杀猪,而是回忆起了在那遥远前世,作为监军时与士兵共赴生死、亲手斩落敌人首级的日子。
那时,初经战阵的他,在杀敌之后,曾在营帐内呕吐不止,几乎耗尽全身力气。
后来,是战场的严酷让他心如磐石,面对敌人时,他能面无表情地挥舞利刃,执行死亡的判决。
然而,那些烽火连天下的铁血,最终竟败给了宫墙内的冷漠与背叛,败给了他曾经忠心耿耿追随的帝王之心。
此刻,手握沾满猪血的刀,万千思绪在秦砚辞脑中翻涌,但很快,他就如同秦大壮平时展现的憨态一般,轻松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就是上次看村里屠户给我们家宰年猪,我就记下了。”
话语简单,却让周围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凌瑾韵的目光,清亮如同山间跳跃的小鹿,其中蕴含的情感似乎更加深邃复杂了。
她清楚,秦砚辞方才动作之迅速、下手之精准,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