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姑看到御渊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恹恹的无精打采。
御渊目光在她身上兜了一圈:
“看来你是觉醒了。”
巫姑面露苦涩:
“我倒情愿没有觉醒,这世界都是假的,我们都是假的,那过去我们巫族经历的那些又算什么?”
“痕迹。”
御渊开口道:“是活过的证明。”
巫姑疑惑的看着他。
“别人否定你的存在,你要跟着否定自己,谁也没办法。”
御渊揉了揉眉心,看向她:
“你的选择没人阻止的了,本君也没那种善心与时间苦口婆心的规劝你。”
“去将巫族人都召集到祭台前。”
御渊说完便离开了。
巫姑还在原地立着,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犹豫了片刻后就去叫人了。
祭台处,御渊坐在王座上。
大巫们一个个出现,巫族的小孩儿也都被大人带了过来。
御渊看着来了的众人,在心里默问道:
“换你?”
蚩尤的意识已醒来,透过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臣民,回答道:
“不用,你也是巫族人,不是吗?”
御渊沉默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抬头看着下方。
他目光落到一旁的巫咸身上。
“巫咸,将你已知的事,告诉众人吧。”
巫咸怔
了怔,面露出犹豫,上前道:
“坊主,这事情关系重大,最好还是吾王……”
“蚩尤的意识醒着。”
御渊淡淡道。
他声音落下的同时,另一侧的脸上浮现出了金色神纹。
这是第一次,御渊和蚩尤的意识以一种和平共存的状态出现在巫族众人的眼前。
祭台里响起惊呼声,所有人纷纷跪地叩拜。
巫咸等人也跪在地上,震动不已的看着王座上的男人。
巫咸牙关一咬,就要开口,巫姑却猛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惊恐。
她摇了摇头。
巫咸抿紧唇,站起身,对着身后的族人,述说起了事实真相。
那残酷的真相之下,许多人慌了手脚。
孩童在啼哭,大人们面露惊慌。
迷茫、无措、恐惧……在祭台上蔓延着。
大巫们脸上都露出痛苦之色,巫姑抿紧唇,看御渊的眼中带着几分怨色。
“坊主,吾王!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巫姑满脸痛惜道:“真相说出来又如何,除了平添伤痛,又能改变什么?”
“好不容易族人们才复活归来,他们还那么小,就要面对这种事实!”
“倒不如不知这一切,至少能活的开心一些。”
“开心?”
御渊嘴角扯了扯,他的声音低沉无比
,细听的话,似有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他双腿叠放着,背靠着王座。
眼神幽沉,一字一句落在人心。
说话的是他,也是蚩尤。
“羊羔不知将死,终日食饲吃草,的确开心。”
“可屠刀落下之时,羊羔还开心吗?”
“真相如此,谁也改变不了,觉醒与否,权力也在你们自己手上。”
“本君今日,将选择权交给你们!”
“是为羊羔,还是沉沦梦中,全看你们自己。”
御渊淡淡道:“不想觉醒的人,自己站出来,本君可以抹去你们这段记忆。”
“从此之后,你们可以继续过你们所谓的太平日子,只是洪水滔天那日,莫要怨恨旁人。”
“未来的路怎么走,这一次,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上!”
祭台内窃窃私语。
有人的神色逐渐变得坚定,也有人面露犹豫和愤恨。
巫咸看向巫姑,咬了咬牙,走到了一旁。
御渊淡淡看着他:“你也不想觉醒?”
“不!”
巫咸摇头,他深吸一口气道:
“这几日我共跳了一八零八次崖,一身骨头摔断又愈合,如此循环往复。”
“那些疼痛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我无法质疑自身的存在!”
“过去是假的又如何,痛是真的,感
觉是真的!那我这个人便是真的!”
“此世将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巫咸愿意觉醒!”
巫咸抱拳道:
“我是巫咸!我是巫族人!
蜉蝣朝生暮死,亦争朝夕!
我宁愿为朝夕蜉蝣,也不要作梦境羊羔!”
哪怕只有一天,也要为自己而活着!
随着巫咸的站队,又是几名大巫站在了他的身后。
也有许多族人和小孩跟着站了过去。
巫姑和另外两个大巫还立在原地没动,在他们身后也有一拨人站着,脸上都带着犹豫和痛楚。
正这时,又有两人从外间走了进来。
看到他二人后,巫姑眸色一亮。
来到祭台的却是本该在黑市中呆着的巫罗和巫彭。
“老罗头……”巫姑看着他,话刚出口,巫罗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