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白昼闭市。
凌霄坊内,御渊走进一间漆黑的屋子。
他的呼吸比过往要显得急躁许多。
屋子的一面墙上铺满了镜子,一道身影出现在镜子里,正是蚩尤。
他看着御渊,眼中带着轻嘲。
“五日时间,你想将血瘾给压下去,你觉得可能吗?”
御渊没有搭理他,稔熟的走到墙另一头,墙面上有两串铁镣铐自上落下。
他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手腕上带上镣铐,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拿出了浑天绲。
这两枚他经常盘完的核桃自他手中悬浮而起,转眼变成了一具梳理着的人形棺材。
而这棺材里长满铁刺与荆棘。
御渊眼角抽搐了一下,就要走入棺材中。
蚩尤却叫住了他。
“每次血瘾发作,你便放空自己所有鲜血,一次次掏空自身,僵尸之躯不死,你放去这些血,令新血再生,也只能止一时之痒罢了。”
“此法固然能让你暂时摆脱血瘾,也能让你的神魂越来越强,可世间从无白捡的便宜……”
“越是自伤越是强大,你的强大是用什么换来的,你还未察觉到吗?”
蚩尤眼中的嘲色不减。
御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同是笑了起来。
“害怕了吗?”
他看着镜子,像是在与自己对话。
蚩尤神色淡漠:“
怕什么?”
“怕被我所吞噬。”
御渊勾唇道:“你应该一直都恐惧着我的存在吧,所以当年四神王创造四祸,你才会借机将我从自身割裂出去。”
“你缔造深渊大狱,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困住四祸,而是为了困住我。”
御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是光,我是暗。”
蚩尤沉默了下去,片刻后才道:“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五年时间不短。”
御渊慢慢走入棺材,尖刺刺入身体中,剧痛袭来,他脸色没有太多变化。
这些疼痛反而让他愈发清醒了起来,他一直看着对面的镜子。
“所以,我的存在到底是什么?蚩尤。”
蚩尤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罕见的怜悯与自嘲。
“你就是我舍弃掉的心魔。”
心魔?
御渊勾起唇。
他闭上眼的那一瞬,棺盖嘭的一声盖拢。
而那棺盖内部亦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尖刺。
棺材并拢,淹没所有声音,无人知道棺材内的人有多痛苦。
只有鲜血如水流般不断往外涌,染红的地面,染红了整个屋子。
蚩尤的身影仍在镜中,他看着不断涌血的棺材,幽幽叹了口气。
“灭舍诀以己身为烘炉,以伤换力,改自身而灭天地。”
“可此法修的是无情道,迟柔柔的存在,
注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修炼化臻。”
“毁灭的只有你自身罢了……”
……
百里华池。
迟柔柔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不由眯起眼。
即便来彼岸世界已有段时日了,她还是不习惯这里短暂的白昼。
仿佛眨眼间,黑夜便降临了。
她摸了下心口,不知何故,她这心一直隐隐作痛。
迟柔柔还是放心不下御渊,只是才分开一夜罢了,她就忍不住想回去他身边了。
那个笨男人此刻究竟在做什么?
莫不是在折磨着自己,否则她这胸腔内怎会如此难受?
迟柔柔左思右想后,理智战胜了脸面!
吵架怎么了!
谁谈个恋爱还不吵架啊!
咳,她也不是回去求和好的,她就是回去找那烂芋头分赃的!
赚了那么多金子,她连根毛都没见着,简直太亏了!
心下决定后,迟柔柔就让铁真滚去御晞身边先呆着去。
然后就准备溜回黑市。
迟柔柔换好行头还没动脚呢,御晞和金鹏就出现在她屋子里。
“娘你这是准备干嘛?”
御晞眉梢一挑,看着迟柔柔这身……异常清凉的装扮。
那蛮腰紧束,外罩薄纱的勾人打扮瞧着可不像是要去干什么正经勾搭的。
不过,他视线挪到迟柔柔的脸上后,吓得险些心肌梗塞。
哦
哟哟,那妆化的哦!
御晞捂着心口:“你要回黑市?你是准备去吓死我爹吗?”
迟柔柔美目一瞪:“屁!姑奶奶明明是色you……呸!我是去找他分赃的!”
金鹏表情也显得一言难尽。
多好一干娘啊,可惜就是长了一双手,还老爱摧残自己的脸。
“你们什么审美?!”
迟柔柔大怒不已。
铁真也被一起捎带了过来,见状实在难受。
“二姑娘,还是卑职帮你重新捯饬下吧!”
“你个爷们你还会化妆?你瞧不起谁?”
迟柔柔勃然大怒,下一刻,她就见到头铁从芥子袋里齐刷刷拿出了一套装备,各色胭脂水粉毛笔粉刷。
姿势豪迈,动作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