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旺城里。
而今局面略让人为难。
死了个钱氏,昏了个史长青,吓傻了个史臻襄。
屋子里就剩下迟柔柔、御渊和姬玉衍三人。
“小光光……”
迟柔柔思索着要怎么和姬玉衍解释。
却见他动手抱起史长青,看向御渊:“御院主还愣着做什么?”
御渊一挑眉。
就姬玉衍道:
“钱氏既死,须得找个由头,先将史家主搬到床上去再说。”
“他是陛下的钦差,总不会也把他杀了灭口。”
‘灭口’两字一出来,迟柔柔眉梢跳了阵舞。
小光光你这么直接了当的吗?
史臻襄在旁边脸色吓得更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姬玉衍,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将史长青挪到了床上,御渊看向姬玉衍,带着几分戏谑问道:
“谎话如何圆?”
“就说史家主忽然昏迷不醒,钱夫人担忧不已,亲自出门带人寻找大夫。”
姬玉衍沉眸道:
“多日过去,钱夫人了无音讯,不见踪影。”
“许是遇到了山贼,许是运气不好又遇见几群食人飞蝗。”
“不过此事还需要一个人证。”
姬玉衍看向史臻襄,“侍郎大人若肯帮忙,这谎就能圆的合情合理了。”
史臻襄脸上
的肥肉又是一哆嗦。
他咬紧牙关,颤声道:
“御院主,二、二姑娘……钱氏不管再怎样,好歹也是我大伯母,你们莫名其妙就杀了她……”
“不管怎样你们也得给我个理由吧!”
“我屎胖子贪生怕死不假,可也不能当个白眼狼,看着亲人命丧你们之手,还昧着良心帮忙吧!”
这话说的,迟柔柔简直找不出理由反驳。
“你大伯母她已非人。”
御渊开口道:“只不过是一具容器罢了,当日你随我们去淮州,在粮仓时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你应该没忘才对!”
史臻襄微怔,他自然记得!
那可是他第一次见到跟前这两位大佬落荒而逃,当日在粮仓中,存在着一个他看不到的女人!
“难道当日那个女人是……”
屎真香满面愕然。
“真相就是如此,你的大伯母早就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人。”
迟柔柔看着他,蹙眉道:“胖子,信不信随你。”
史臻襄如天人交战一般。
他这一路跟随御渊和迟柔柔,也算是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了。
见识到了这世间真实的一面,知道他们注定不凡,也知道了自家史阀的一些辛秘。
那些事,都不是他这样一个普
通人能干预的。
旁人说御渊是败类,迟柔柔是悍匪,这两人凑在一起那就是狼狈为奸,男女双煞。
可史臻襄亲眼见证过,接触过,若不是他们二人,他这一路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迟柔柔劝他归隐的那些话。
先前史臻襄想不明白,而现在……
他恍惚懂了。
京都城就是个深潭,潭中藏大鳄。
对他这种普通人来说,远离那个地方,才是安身立命的唯一法门。
想明白了这一切,史臻襄面露苦笑道:
“等这次回到京都,我就辞官归隐好了。”
说完这句话后,屎胖子叹了口气,看着榻上的史长青,他抿唇道:
“我大伯他……你们能饶他一命吗?”
迟柔柔眯了眯眼,抿唇道:“不知道。”
她没法替未来的事做保,史长青是史阀家主,他对自家那一摊子烂事是否清楚尚不可知。
钱氏是他的妻子,自己的妻子是彼岸那边的容器,他作为丈夫真的全无察觉吗?
在这座大狱里,阵营已明确的划分了出来。
生存还是毁灭。
没有妇人之仁可言!
史臻襄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看了会儿昏睡中的史长青,对迟柔柔他们道:
“我
想单独与我大伯呆一会儿。”
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便出了门。
到了院子外。
迟柔柔看向姬玉衍:“小光光你不需要我给你一个解释吗?”
御二爷眉头皱了皱。
姬玉衍闻言一笑:
“你不会滥杀,既是要杀她,她定是有非死不可的原由。”
“至于解释,刚刚你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
迟柔柔一怔,看他的眼神差点又冒出小星星了。
不愧是她迷恋多年的白月光啊!
这觉悟!
边上,御二爷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眸光阴沉,眯眼看着迟柔柔这会儿的模样。
哟呵,小手背在身后,那扭捏的左摇右摆够有劲儿啊……
视线朝下一挪,御二爷看着她那不由自主点地的脚尖。
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在被塞狗饭!
吃肉肉,你可真能啊!
本君就在你边上,你还能盯着这黑月光犯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