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苍老的脸看着委实平凡无奇,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个鬼似的。
“月若海。”
御渊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眼前这个老头便是本该死了的前督查院院主,月若海!
“几年不见,御院主倒是风采依旧啊。”月若海看着御渊,眯眼笑着,老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堆。
“英雄出少年啊!”
御渊面上多了几分冷笑,倒也没强撑起身子,只是嘲讽的看着他:
“比不上您老啊,先是当了大衍朝十几年的督察院院主,转头又去了南越混饭吃。”
御渊说着歇了口气,眯着眼:“这南越的国师该不会就是您老人家吧?”
“小友谬赞,老朽侥幸得遇两位伯乐呀。”
月若海一脸感慨着。
御渊看着这条老狗,没有作声。
自不会信他那装模作样的鬼德行。
“你把本君留到现在,想来是因为本君还有点利用价值。”御渊不慌不忙的看着他,“月老狗,你准备利用本君做什么?”
月若海笑眯眯的看着他,眼中竟带着几分诡异的垂涎之色。
“御院主这年纪轻轻的,脑子记性怎就这么不好呢?”
月若海的脸慢慢靠近牢笼。
那双浑浊老目里堆满阴毒与垂涎,他忽然撩起自己左侧披散着的头发,“老朽这只耳朵可是你亲手割下来的,你忘了不成?!”
御渊神色不变,“忘了。”
他没撒谎,他的确忘了!
在御
渊印象中,他从月若海手上接手督察院后并没与这老狗有太多交集,主要这老狗失势之后很快就被巍帝给‘咔嚓’了。
至于他还活着是他自个儿本事儿大,或是别的,那就不好估论!
他没与月若海结过怨,更别说割了其耳朵。
可是……
御渊眸光幽幽一动,想起迟重楼说过的那句话:他的记忆有问题……
难不成……
“忘了?”
月若海嗤笑着,怨毒的盯着他道:“无妨,这一次老朽会让你把所有你忘了的事都记起来!”
月若海说着从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
御渊目光一沉,月若海手里的正是他的沉乌剑,只是沉乌剑身上被贴满了符箓。
“在本君的剑上贴那么多狗皮膏药做什么?”
“没了这把剑,可就没人能再救你了!”
月若海阴笑间,挥了挥手,便有几个红袍人进了地牢,其中一人将沉乌剑拿了下去。
另外几个则上前将御渊和小乞丐都拉了起来。
“败类哥哥!”
御渊用最后的力气抱着小乞丐,目光阴沉的盯着月若海:
“月若海,你我间的仇怨,没必要把这无辜的小屁孩给牵扯进来!”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
月若海阴恻恻笑着:“要不是这小屁孩,你们能逃出去?御渊,世人虽都说你是个败类。”
“就凭你先前明明能够逃走,却放弃天大的好机会,一跃而下救了这
小乞丐,就说明你还是有良心在的。”
月若海忽然上前掐住御渊的脖子,狞笑起来:“良心的谴责,能不能逼你放出你体内藏着的妖魔呢?”
御渊的眸光阴沉了下去。
“你!敢!!”
月若海手拍在他的脸上,“我们拭目以待!”
小乞丐被人从御渊怀里强行抢走。
“败类哥哥!”
“哥哥——”
御渊眼睁睁看着小乞丐被人拖走,他试图反抗,可他已重伤至此连站起来都困难。
月若海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便有人上来一个膝撞,撞到御渊的肚子上。
“老实点!”
剧痛倾袭,令人头脑发麻。
等御渊回过神的时候,人已被拖到大街中的一个圆台上。
他呈十字被绑在桩子上。
而圆台的另一面,被绑着的正是小乞丐。
圆台下方,围满了百姓,一个个面带狂热,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像看着杀父杀母的仇人一般。
那是完全失了魂,丧了理性,毫无根据的仇恨。
被人洗脑,唆使,诱导浇灌的出的恶根!
在生死之下,在谣言妖道的妖言惑众之下……这些百姓已然疯了。
“杀灾星!杀灾星!杀灾星!”
“祭飞蝗!祭飞蝗!”
整齐划一的喊叫声在大街上响彻不觉。
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随着月若海的出现,人群里一下安静了,百姓们虔诚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下凡的天神一般。
朝圣
般的跪拜了下去。
那一刻,君权什么的都滚到了一边。
周景忠跟随在月若海身后,低头哈腰的模样,完全就是一条奴颜媚骨的狗。
“尔等皆是吾主的信徒,神君的光辉会冲破这南野郡上的乌云,施给尔等仁慈!”
月若海一副神棍模样说着话,百姓们一个个匍匐在地,眼里闪烁着炙热的光。
“狗屁吾主!”
御渊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