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
这话从迟玉楼嘴里说出来,迟柔柔觉得自己在被侮辱!
不过,她这回倒是没有一巴掌呼过去。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当僵尸才当几个月,自然是满心天真幻想。
“等你再活上些年,你便明白了。”
迟柔柔睨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瓜:
“亲情提醒你,情爱这东西,能不沾,最好别染。”
“纵然要喜欢,也别喜欢一个活人。”
“不喜欢活人难不成喜欢死人?”迟玉楼翻了个白眼,憨憨脑壳领会不到深意。
回过神时再问迟柔柔,迟柔柔却闭口不言了。
“古里古怪,喜欢上活人怎么了……”
迟玉楼咕哝道。
迟柔柔看着他那憨劲儿,觉得自己若是不与他说明白,没准这小子真要趟雷。
沉吟了下,还是开口道:
“变成僵尸后,你应该有体会,咱们的情绪会被无限放大吧。”
“喜怒哀乐,乃至过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些性子,就譬如你憨批的这点嘤。”
迟玉楼正在点头,听到这话登时不乐意了。
“说人话!”
“人话没有,只有鬼话。”
迟柔柔嗤笑着,脸上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样儿,眼神却沉了下来:
“这种情况
下,若然爱一个人,便恨不得能得到这人的所有。”
“嗜血是我们的本能,爱yu亦为本能。”
她说着,看向迟玉楼,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
“越是爱一个人,越是想杀死他,想一口口将他的血吞噬殆尽,让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
“与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的存在、气息都是无尽的诱惑,到最后,你将分不清是爱还是嗜血,等醒过神时,这人或许便没了……”
迟玉楼的脸唰的变得白生生的。
“你……你唬我的吧,有这么邪乎?”
迟柔柔浑不在意的笑着:“其实最可悲的还不是这点。”
“可悲的是,亲口吃掉了自己最爱的人后,你能感受到他的血液在你身体里游走的那种感觉。”
“愧疚感会如潮水般把你淹没……越是‘活’着,越是痛苦。”
“越是清醒,越是明白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上辈子她真是见识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事,看到最后甚至有些麻木。
也多亏了如此,情爱这东西,她从不敢碰。
甚至连朋友,都不敢结交。
独来独往,没有那些羁绊,反而活的安全。
迟柔柔眯着眼,感慨道:
“不晓得有多少僵尸顶不住这种
愧疚,自个儿搞死了自个儿。能挺下去活下来的,大多不是疯求了,就是变太了。”
迟玉楼听完,整个人都有点憨住了。
这……爱一个人,爱到杀死对方?
至于吗?
“我还是觉得你在忽悠我,你难道不爱大哥吗?也没见你去搞死大哥啊……”
迟柔柔看他的眼神一冷,真有一种刚刚在对牛弹琴的感觉。
这憨批的脑壳变成僵尸后真的是憨出翔。
憨中大秀!
她扬起手,一巴掌接一巴掌扇迟玉楼后脑勺上。
“亲情,爱情,能一样?你个瓜娃子!”
迟玉楼吃痛的捂着后脑勺,吼吼道:“有啥不一样的!”
迟柔柔叹了口气,此刻只能如情圣一般,说出一句至理名言:
“男女之爱,是占有!”
“占有个屁,现在男人不都三妻四妾的,照你说的,要哪天你嫁人了,对方整个小妾回来,你还不把那奸夫淫妇一起给吃了……”迟玉楼小声嘀咕着。
“你废话嘤?!这等渣男不吃留着过年?!”
迟柔柔又是一脚给他踹过去。
“还三妻四妾,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整这一出,我定让烂芋头用沉乌剑骟了你!”
“你这歹毒婆娘……”
傻狗子因为天真
被暴揍了一顿。
不过鼻梁骨都被打断了的迟玉楼严重怀疑,迟柔柔这歹毒婆娘是把对御败类的气撒到他身上来了!
回府后,两人猫在凌霄院商量起拾掇宇文阀的事儿来。
御渊的毒计,迟玉楼在马车外时听的是一清二楚。
再度感慨,那败类和迟柔柔就是天生一对。
一个歹毒一个阴险,简直绝配!
就是可惜,那御败类是个活的。
计划大致谈妥,就剩一点。
“大哥的身子去赴宴能成吗?”迟玉楼不太放心。
“早间的药里我都偷偷放了点血,但不敢放多,怕伤势恢复太快了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迟柔柔小声道,“去赴宴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
迟玉楼也沉默了下来,“用心头血能不能治好大哥的腿伤?”
“大哥负伤已太久,怕是有些困难。”
迟柔柔沉眸道。
僵尸的心头血也并非完完全全就是活死人的灵药,她现在只是红眼飞僵,心头血的力量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