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亮,迟柔柔便往凌天院里跑。
迟重楼已经起身,在下人的帮扶下,坐上了轮椅。
徐云之就在国公府里住下了,却是一早就过来给迟重楼施了针。
迟柔柔进去时,刚刚施针完毕。
“重楼将军底子好,现在蛊毒已除,后面只需喝上两月汤药,饮食上在进补些,很快气血就会活泛。”
“多谢徐大夫。”迟重楼对徐云之点了点头。
“客气了,早年徐某可是蒙过将军救命之恩的,理当尽力。”
徐云之点头说道。
迟重楼笑了笑,“过去我们曾见过?”
“算见过吧。”徐云之眸光幽幽一动:“十年前,京郊杏花岭。”
迟重楼沉默了一会儿,“过去太久,迟某却是想不起来了。”
“无妨,徐某人记得便行。”
徐云之说完,看到跨门进来的迟柔柔,眼里差点没放出光来!
迟柔柔胳膊上鸡皮疙瘩拱了拱,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这徐嬷嬷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剖开,仔细研究下她肚子里肠肠肚肚的构造一般。
这妥妥是个疯子!
迟柔柔敢笃定!
状似不觉他眼神的赤果果,迟柔柔低眉顺眼走到迟重楼跟前,嘤声嘤气的唤了声:“大哥。”
迟重楼对徐云之笑了笑,后者知情识趣的告辞了。
迟柔柔心里有点怵得慌,昨夜的事儿得怎么忽悠过去啊?
“以后夜里不许出门。”
迟重楼开口道,“女儿家孤身在外,危险。”
“我知道了。”
迟柔柔偷偷摸摸看了他一眼,眼神被迟重楼逮了个正着。
兄妹俩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半晌迟柔柔都没等到迟重楼的下一句话,不免有点疑惑的抬头:“大哥,你就没别的问我了?”
迟重楼叹了口气。
“你现在已是大姑娘了,难免有自己的秘密。”
“大哥不问
你,待你愿意说的那天,再告诉大哥吧。”
迟柔柔听到这话,猫尿差点又淌下来了。
嘤嘤嘤,她忽然觉得长大了也不好,她要是个小屁孩的话,这会儿绝对扑到大哥怀里去撒娇打滚求抱抱。
不过她现在这个头要是一猛子扎进去,怕是要把大哥给吓出个好歹。
“那……那昨夜……我听说……”
迟柔柔语气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果不其然,她看到迟重楼的神色阴沉了几分。
“你院里的围墙我已命人重新休憩,这段时日,狼骑也会在外布防。”
迟柔柔目光挪到他手臂上,听小云汐说,昨夜大哥还自己割伤了自己。就为了名正言顺把狼骑调派来……
为了她这样大动干戈,迟柔柔心里是不大好意思的。
不过,昨夜宇文阀派了三十个黄眼围堵她和迟玉楼,难保宇文长生那疯子不会再做点别的。
有狼骑守着国公府,终究要好一些。
聊胜于无嘛。
“大哥,午时的时候我想出去一趟。”
迟柔柔轻声道,偷摸留意着迟重楼的神情。
“若要出去,就让玉楼陪着吧。”
迟柔柔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那大哥你继续休息会儿,我先不打扰你了。”
“好。”
迟柔柔说着,招呼下人好生照看着,这便往外走。
只是刚迈出门槛,就见老李几人进来了。
在他老李身后赫然还有几个熟面孔,正是已苏醒过来的张胡子和书生。
他们这会儿走路虽还一瘸一拐的,但气色倒是不错。
迟柔柔目光闪烁了一下,神色如常的走过去。
张胡子和书生被带回来后一直在国公府歇养着,迟柔柔曾让小云汐悄悄给他们的药里放了点血,帮助他们恢复伤势。
否则怎可能这么快就下地?
不同于老李,张胡子和书生看到迟柔柔后表情都有
些古怪。
两人显然是想起了那天,迟柔柔一拳拳把宇文卓给打成肉泥的场面。
日光下,迟柔柔脸上的笑容尤为灿烂,甚至称的上是天真无邪。
柔柔弱弱的样儿仿佛拎只鸡都困难。
那小胳膊小腿儿瞧着更是轻轻一折便要断掉似的。
但就是那毫不起眼的小拳头,一拳拳的把人锤成了泥。
张胡子和书生到现在都记得她满脸鲜血时的样子,那时的她,笑容同现在一样的灿烂……
日光落在身上,却如冰刺骨般的寒冷。
张胡子和书生心头凛然,笑容也不太自然。
“二姑娘这么早就来看将军啊。”
老李倒是一如往常样招呼着迟柔柔,到了跟前后,朝里看了眼,小声对迟柔柔道:
“昨夜将军发了好大通脾气,二姑娘,那御院主你还是远着点吧,这人忒嚣张了,居然对将军说那种话!”
迟柔柔汗颜啊,连连点头:“对,那芋头就是个孽畜!”
碗里都还没吃着,就惦记锅里!
白月光他都搞不到,还想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