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渊脱下外袍直接往她身上一罩,咬牙沉喝道:
“谁让你这鬼样子出来见人的!”
迟柔柔被他吼了个莫名其妙,她咋了?她男装而已,犯法?!
“爬开!挡道!”
迟柔柔把御渊一推开,屁颠屁颠就跑到自己大哥身边去。
跪坐在床边,握着迟重楼的手那是死死不肯撒开。
御院主略有几分灰头土脸,心里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扭头见姬玉衍的目光一直落在迟柔柔背影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笑眯眯的走过去,哥俩好一般将手耷在姬玉衍的肩膀上。
“本君想起有事想与二殿下细谈,借一步说话如何?”
说完,御渊压根不管姬玉衍同不同意,搂着他的肩就往外走。
迟柔柔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
“不愧是脏心眼烂芋头,这就趁机抱上了……”
姬玉衍被御渊强制性带出房后,一出房门,御渊立马撒手,眉宇间的嫌弃真是毫不掩饰。
姬玉衍倒是不恼,失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明日一早动身回京,御院主也早些休息,养养伤吧。”
他意有所指。
御渊自然听得出来。
那八十大板下来,按说他此刻应该还不能下地。
但却活蹦乱跳的跑来营
救迟重楼,自然会引人怀疑,不过,姬玉衍口中的‘伤’指的恐怕不是他挨的板子。
御渊揉了下胸膛的位置,眸光微沉。
……
楚厉、老李、张胡子、书生四位伤残人士躺着修养,死去狼骑兄弟的尸骨,姬玉衍也派了人去收敛。
而那些成为绿僵被斩灭的狼骑却是飞灰湮灭,尸骨无存。
夜晚早已降临,这一夜,无人能眠。
朝廷派来接应的天机营将也都赶来了天悦城汇合,迟重楼遇袭的事自然已传回了京都城。
迟柔柔一直守在迟重楼的身边,这一夜波折,她大哥都未醒来过。
她小心翼翼的撩起被子,看了眼迟重楼的双腿。
那脚踝的地方一直缠着厚厚的纱布。
迟柔柔知道的……边关一战,她大哥虽打赢了,斩下对方敌首,但却中了埋伏。
双脚的脚筋被废了。
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因那武器上涂了毒所致。
她记得上一世迟重楼回京都城时,皇宫里的御医们齐齐出动,替他看诊,想尽了各种法子,才终于让他醒了过来。
人是醒了,但为了清除体内的毒素,却耗空了他的身子。
驰骋疆场的大将军,最后竟成了一个连握筷子都会手抖的废人!
迟柔柔眼
眶发涩。
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床边,紧握着迟重楼的手。
眼泪像是失控了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
等她发觉时,自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
“讨厌嘤……怎么一看到大哥你,我就成爱哭鬼了……”
迟柔柔哭嘤嘤的抹着眼泪。
抹着抹着,这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上一世连同这一世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纵然她已学会了控制,学会了压抑情绪,但这一刻,是真真控制不住了……
“大哥我好想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好多苦,好多坏人打我欺负我……”
“你知不知道我从棺材里爬出来,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有多害怕……”
“大哥我不想变成怪物,我就想一辈子当你的小妹妹……”
迟柔柔抱着迟重楼的手,眼泪绝提般的往外涌。
前所未有的狼狈,从未有过的释放。
这些在她心里憋了整整两世的话,终于有机会能说出口了。
也是因为迟重楼昏迷不醒,她才敢把这些说出来。
看到大哥,她仿佛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嘤嘤嘤的爱哭包。
那时真好,她的大哥永远是挡在她身前的铜墙铁壁。
迟柔柔抹干眼泪,紧
握着迟重楼的手,小声却坚定无比的道:
“大哥,这一生换我来护着你!”
这一世,我来做你的铜墙铁壁!
用尽任何办法,她都会守护住迟重楼!守护住迟家!
迟柔柔一抽鼻子,对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迟重楼莞尔一笑。
“大哥,我去看看芋头哦,你乖乖等我回来噢。”
迟柔柔小心翼翼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
她没有发现,房门关闭之后,迟重楼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
另一间屋子里。
御渊脱下外袍,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上血肉模糊的那块地儿,不由蹙眉。
这小狗牙咬的是真狠啊……
真的是给他把肉都咬下来了一块。
许是他体内迟柔柔的血消耗过久的缘故,此处伤势并没有自行恢复的迹象。
御渊翻找着伤药,正准备擦了了事。
门哐的一脚被踹开,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到:“芋头!”
御渊登时手忙脚乱,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