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柔柔是打心眼里觉得,巍帝这糟老头是个‘妙’人。
尤其是在盘弄人心这一方面。
他仿佛怀揣着一种特殊的恶趣味一般,这恶趣味甚至面对他自个儿的儿子也没放过。
大衍四个皇子,取得名字都各有讲究。
除了在别国为质的四皇子夜王姬无道,这王号与名字都像是巍帝老儿在路边捡来的,儿子也仿佛不是亲生。
剩下的三个。
大皇子琨王,姬弘稷,弘扬社稷。
二皇子瓒王,姬玉衍,以衍朝朝号为名。
三皇子景王,姬承嗣,承袭宗嗣。
这三人的名字听上去,仿佛都挺有盼头的。
当然姬玉衍这黑月光暂时可以先刨开,老大目前迟柔柔还没见过,剩下这个老三嘛……
巍帝这糟老头看人还是准啊,姬承嗣这种傻狗要是继承江山社稷,估计大衍朝不出三年就玩完。
承嗣……嗯!让他去当一条种狗,多给老姬家开枝散叶,估计还挺靠谱的!
迟柔柔宛如黑夜中的魅影,悄然潜入璟王府。
要找姬承嗣那家伙并不难,她闭上眼稍稍细听了下这府内的动静,循着声音便找了过去。
听风院,浴汤池。
姬承嗣泡在汤池子里,身边几个侍女一身清凉的泡在水里伺候
着他。
边上还有个随从低头哈腰的站着。
“下手再轻点,对,给本王好好揉揉那边……”
姬承嗣眯着眼,让身边的侍女潜到水下好好伺候自个儿。
那阴鸷的脸上还挂着几分戾气。
“这次真是便宜御渊那个败类,只打了八十大板就让他蒙混过关了!”
姬承嗣咬牙切齿的说着:
“本王明明是个受害者,陛下居然下旨把我也拖去卿阳门外一起挨板子,真搞不懂那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
“害的本王今儿挨了十个板子,痛倒是没多痛,这脸面却是丢光了!”
姬承嗣嘴里骂骂咧咧着:
“还有那个叫迟柔柔的小贱人,本王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
“好端端的,本王都没挨着她,她怎么就吐血了?!”
边上那随从眼咕噜却是一转,道:
“三殿下,小的过去倒是见过市井里有些混子耍鬼讹人,将那鸡血晒干制成粉末,塞入药衣里,夹在牙缝间。”
“要用时,咬碎药衣,用唾沫一化,便如咳血般。”
姬承嗣眼睛一亮,一拳砸在浴汤里,砸起大片水花。
“定是如此!那个迟柔柔居然敢阴本王,本王绝不会放过她!”
“还有那御渊,这对狗男女,一个都别
想跑!”
姬承嗣说话间,那个潜入池子里帮他揉腚的侍女许是憋不住想要换气,上浮时,手上的指甲在他身上划了下。
姬承嗣立马一声大叫,一把抓住那侍女,抬手就是一耳刮子。
“贱皮子伺候本王也不晓得把手收拾干净,这要刮伤了本王,你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那侍女被扇的嘴角流血,连连求饶。
边上另一个侍女也是吓得脸色发白。
“都滚去外面跪着!看着你们这种蠢女人就来气。”
姬承嗣怒骂道,两个侍女连忙爬出池子,推门到外间跪着。
这大夜里凉风徐徐,吹在人后背上,也冒着一股子寒气。
虽已是立夏天,可春寒似还未完全散去。
加之恐惧的缘故,两个侍女都控制不住颤抖着。
姬承嗣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明儿直接找个牙婆子来,把这两个蠢女人发卖了,连伺候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真不晓得这种娘们生下来有什么用!”
浴汤池内。
那随从不断点头哈腰,“三殿下你方向,这事儿奴才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姬承嗣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今儿那个天机营的小子,是叫李泽玄吧?”
“正是,他乃李阀长房
庶出,听说生母不是个良家,乃是从腌臜地方出来的。”
“呵,难怪。”姬承嗣嗤笑道:“这种天生的贱骨头才知道怎么伺候人,今儿他打御渊那八十大半,看的本王是大快人心!”
姬承嗣说着,挑起眉:“明儿让那小子来王府一趟吧。”
随从喏了一声。
姬承嗣又在池子里扭了两下腰,便让随从把袍子拿过来,伺候他上去。
随从得令,转过身就要去屏风那边取袍子。
不知怎么的,斜刺里忽然射来一个石子直接打在他太阳穴的位置。
他登时两眼发黑,朝后栽了过去。
姬承嗣刚转过身,就看到一坨肉山迎面朝自己砸过来。
他触不及防,直接给砸在脸上,鼻子发酸整个人一起重新淹回了池子里,咕噜咕噜的吐着泡泡。
他挣扎着就要浮上去。
可那随从的身体就像一坨铁似的,死死把他压在浴池底部。
水从鼻子口腔里疯狂呛入,姬承嗣翻着白眼如一只将要溺死的狗,在水底痛苦挣扎。
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