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进府时,迟柔柔才三岁。
是故,迟柔柔没什么那时的记忆。
迟玉楼也是那时被带回镇国公府的,同是三岁,只比迟柔柔小几个月。
柳氏出身不高,原是贱籍,要说这姿色更是一般。
这身上唯一动人的只有那双媚眼,端是能将人的魂儿给勾去几分。
迟柔柔上辈子思来想去,自己老爹之所以能一时猪油蒙了心,估摸也是被这双眼招子给迷去了。
迟玉楼在早朝上被惊去了半截儿魂,这会儿听到他老娘的声儿后,反醒过神来。
柳氏由婢女搀扶着进来,一身锦衣华服,头上朱钗佩环,端是阔气的紧。
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姨娘,倒是比正房夫人还要来的派头十足。
“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要不是孟大人你凭什么能进天机营?
你怎敢到宫里去诬告他呢?”
迟玉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娘这般说话,脸色登时一变。
他让边上的下人都退下去,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氏道:
“我当初说要去考天机营,是要凭真本事!”
“真是娘你替我去买的官?!”
柳氏闻言面上露出几分不忿之色: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若娘不帮你,你指
着谁帮你?
迟重楼?他要肯帮你至于让我把棺材本都花出去?!”
迟玉楼气的头脑发昏,偏生眼前这个又是他的亲娘。
“我几时要你这样帮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也做是害了我,害了镇国公府!”
柳氏翻了白眼,哼了声道:
“屁的镇国公府,高官厚禄都是他迟重楼兄妹俩的,几时与你有干系了?”
“现在迟重楼成了死瘸子,按我说的,等他回京咱们就分家,要跟着他,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
“你这蠢小子,被人当刀使了!
你说你好端端的搅合进那些事里做什么?
这孟大人遭了秧,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咱们得想办法,还孟大人清白才是……”
迟玉楼听到柳氏的话,气的是怒发冲冠,一口郁气憋在胸口,都要怄出血了。
他知道自己娘亲出身不高,也从未因此嫌弃过她。
但她怎能说出这些话。
“就算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迟重楼他是我大哥!
娘!这些年大哥他从未亏待我们!”
“还有那孟玄照,他卖官鬻爵是事实,我怎么就污蔑他了?”
柳氏怫然瞪着他,“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和为娘的说话?
”
“我说的是事实!”
啪!
柳氏抄手便是一耳光扇在了迟玉楼的脸上,这下手也是狠的可以,愣是将迟玉楼嘴角都给打破了。
“老娘辛辛苦苦,在这镇国公府里忍气吞声这么些年,怎就养出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厉害,长本事了!还会帮着外人对付你亲娘了!”
柳氏扯着嗓门一阵骂咧,泼妇之色尽显。
迟玉楼捂着脸,没有吭声,也没还嘴。
低着头眼里带着不甘、不忿还有浓浓的羞愤。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像一个笑话!
细软娇气的嗓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像是一根针,扎了进来。
“聒噪够了没?”
柳氏的骂声戛然而止。
迟柔柔不知何时来了,似已在外听了许久戏。
铁真跟在她身后,边上还有个小丫头,正是春儿。
迟玉楼见到她后,脸色一变,强撑着又把弯下去的腰板挺起来,像是要给自己挣一点面子一般。
“哟,二姑娘来了啊。”
柳氏见着迟柔柔后眉梢一挑,却没半点惧怕的样子,反还傲慢的紧:
“二姑娘是知道我回府了,特意来请安的吗?”
迟柔柔闻言笑了,眯眼看着她:
“礼佛礼
的你脑子也跑西天遛弯了不成?”
“大衍朝几时有嫡女要给妾室请安的道理了?”
“你——”
柳氏脸色一变,厉声道:
“迟柔柔,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别太放肆!”
迟柔柔没搭理她,走过去捏住迟玉楼的下巴,看了他嘴角一眼,嗤笑道:
“你过往那些浑劲儿哪去了?”
“不用你管。”迟玉楼把她手打开。
“我在与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柳氏作势要来拉扯。
春儿见状本要上前,铁真却侧身挡了下,摇了摇头:可以,但没必要!
迟柔柔反手就是一巴掌,扇的柳氏一声尖叫,摔在地上,那是噼里啪啦满头朱钗掉了一地。
铁真此刻才冲上前,却是一把架住了迟玉楼。
“娘!!迟柔柔你住手,铁真你这狗奴才,你把我松开!”
春儿有点懵,她毕竟还没见识过太多迟柔柔的作风。
眼下这亲自下场撕逼的事,一般嫡女可干不出来啊!
“把这小子嘴堵上,闹的人脑瓜子疼。”
迟柔柔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