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放弃猪下水而选择猪骨,完全是因为家庭的实际需要,并非刻意去讨好郭振武。
她给郭振武出主意,也只是出于对郭振武一心为公的敬佩,随口提出的建议罢了。
郭振武并不知道,未来他会不止一次地感激许秀芳,因为她并没有因为自己以往常看到她买猪下水,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应该帮忙解决猪下水问题,更没有因为被拒绝而表现出不满的情绪,这种想法在他看来,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荒谬。
许秀芳带着家人和购买的肉骨回到家中,她精心挑选了三块硕大的筒骨,随后前往地窖,取出两根洁白如玉的萝卜,再配以葱段、姜片和几粒红艳艳的枸杞,炖制了一大锅香气四溢的筒骨萝卜汤。
这汤不仅味道鲜美,更是滋补佳品,冬日寒风中,喝上一碗,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许秀芳吩咐二宝去请爷爷奶奶过来品尝,没过多久,二宝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兴奋地说:“爷爷奶奶说马上就过来!”
正当许秀芳应声之时,隔壁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她好奇地问道:“是谁在爷爷奶奶那里呢?”
“是隔壁村那位远近闻名的谢媒婆哦,”二宝说着,勺子轻舀起碗中热气腾腾的汤,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意,仿佛谈论的是什么喜庆之事。
媒婆?许秀芳的眉毛轻轻一挑,那细微的动作里藏着几分好奇与玩味。
“莫非,是为你大姑寻觅良缘去了?”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妈,您怎么一猜即中呢?”
二宝的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母亲洞察力的由衷敬佩,小脸蛋上写满了天真无邪的崇拜之情。
许秀芳在心中暗暗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在心里默默思量:“这还用猜吗?家里适婚年龄的,除了你大姑,还能有谁呢?”
况且,这位谢媒婆可不是头一遭踏足他们家门槛了。
“妈,您这回可猜错了。”
二宝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大姐也快要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大花?许秀芳闻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询问的意味:“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人特意告诉我,是我前两天去请爷爷奶奶来家里吃饭时,无意间听到的。”
二宝认真地解释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诚恳,“是大婶在和谢媒婆聊天,说要是遇到合适的人选,能不能帮忙留意一下给大姐。大婶还说,大姐过了这个年就满十六了,再过两年,按照咱们这儿的习俗,就可以考虑婚事了,所以想提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二宝这么一提,许秀芳的记忆仿佛被拉回到了上一世,那时的大花确实在十八岁那年就出嫁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大花竟然在十六岁就开始了相亲的安排?
在农村,早婚现象虽然普遍,但十六岁确实显得过于稚嫩。
许秀芳心中暗自感叹,记得上一世大花的婚姻是基于自己的选择,而非通过传统的相亲方式。
回想起大花为了求学,向她借钱时眼中那份对改变命运的强烈渴望,许秀芳心中涌起了一丝遗憾。
然而,作为二婶,她不便过多干涉,于是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那谢媒婆给你大姑提亲,你大姑是什么反应?”
“大姑嘛,有点害羞,不太自在。”
二宝描述着,嘴角依旧挂着笑,“不过,奶奶倒是挺高兴的。”
许秀芳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却明镜似的。
二宝并不知晓,今年已不是首次有媒婆登门为谢春燕提亲,实际上,今年来为谢春燕说亲的媒婆几乎踏破了门槛,从带着孩子的鳏夫,到年轻时因贫寒未能成家的老汉,甚至还有些比谢春燕年轻、尚未婚配的青年,都纷纷通过媒妁之言,表达了意愿。
按常理来说,作为一位离异的农村女性,谢春燕本不应成为如此炙手可热的人物。
然而,关键在于谢春燕如今在城里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在乡亲们看来,能够吃上国家供应的商品粮,是一件极其体面且令人羡慕的事情。
谢春燕不仅拥有这样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而且由于上一段婚姻未育,身体康健,加上她本身勤劳能干,自然而然吸引了众多追求者的目光。
至于为何今年媒婆的数量突然激增,原因在于当初许秀芳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对外宣称谢春燕的工作只是暂时的,加之彼时谢春燕情绪低落,故而鲜有人问津。
然而,随着去年工作正式转正,谢春燕的外貌与精神状态也有了显着的提升,媒人的数量也随之逐渐增多。
尽管谢母内心深处仍对冯东岭抱有期望,因而拒绝了这些提亲,但谢父曾严厉警告谢母不要插手谢春燕与冯东岭之间的事情,使得谢母对两人的进展一无所知。
随着时间的推移,冯东岭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谢母对他的期待也渐渐淡化,对待媒人的态度随之变得热情起来。
于是,媒人们络绎不绝,遇上条件特别好的人家,谢母还会特意让谢春燕从镇上请假回来相亲。
起初,谢父试图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