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何济源吃了她做的蒸水蛋和汤米粉做的早饭,带着双寿、双喜提着土仪出门拜见府学教授、训导和同学,告诉她自己吃午饭。
倩倩自然在家里,初来乍到,哪里都不认识,又不敢乱走。
她早早地扫了地,将里外擦了一遍,又去溪里洗好几人的衣裳,然后从园子里靠屋的那面的几个大水缸里取水浇了地,挑水将缸填满。
便觉得闲了下来,浑身难受似的,盯着缸里的荇菜和铜钱草叶子,百无聊赖。
要知道在自己家她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到了何家的这一个多月也是各种忙,读书的时间都是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挤出来的。
这回突然闲了,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自己该如何利用这大把的光阴。总不能在浑浑噩噩中浪费了吧。
或者像刚才洗衣服那样跟附近的女人们聊天?她又不喜欢说那些鸡毛蒜皮,邻里家长里短。
到了这个新地方,保不定还是要花些时间适应的。
她坐在菜圃边的屋檐下,望着仍然炽烈的阳光,听着蝉在那棵桂花树上吱吱地叫着。
突然下定决心,不能这样无目的没计划地行事,应该做个计划。
黄氏是有给她纺纱织布的数量的,不然那一大包棉花是做什么用的?
至于这里没有的织机,很简单,去外面订一台就是了,不过是要几百文钱,这点何济源是肯定会出的。
仔细想了会儿,进入何济源的书房,抽了一张竹纸,磨了点墨,把后面的计划写了下来,放在一边,等何济源回来后看了再实施。
张嬷嬷中午前过来看了一下,见只有她一个,说了会话便回去了。也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还用得着自己做么?
倩倩用早上剩下的粉丝和汤煮了一碗吃了。消了会食,又坐下托腮发呆。
突然又想起什么来,翻了一遍发现没带百部,想买又找不到地方。
而且这回有些犯困,就到床上去眯了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是觉得屋里太静,就是怕书房的窗户那里进人来,反复起来查看了几次。
最后实在不行眯了会,起来却发现日头还是高高的。
有蜻蜓飞了进来,在天井下方的石砌排水沟边闪了几圈翅膀,然后停在竹叶上,怕是飞不出去了。
没奈何她只能又搓了一些棉条纺起纱来。
一会到外面绕着房子走了一圈,还是不敢单独走远。
只是到了傍晚外出的人还没回,又没有派人回来送信,倩倩便猜何济源是跟人一起吃饭了。
她把前后门都闩得严严的,窗户也关上闩好,但是这么大所房子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
又提前烧好了热水,洗了个澡。才就着桕油光,绩着麻等着。
等得打了几次瞌睡,差点睡着了,才被前面的敲门声和双喜喊门声吵得一激灵。
她过去把前门打开,才看到被双喜扶着的何济源似乎有点醉。
双寿提了两个大篮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这是喝酒了?”她明知故问,印象里何济源不是很少喝酒的么?
“夜饭跟几个同学一起被灌了几杯。”何济源脸色泛红。
“那快进来坐下,我去备点醒酒汤。”
她等人进来再把门重新闩上,到火房里用开水调了醋糖加了姜汁,做了个简单的醒酒汤,端来站在旁边看着何济源小口喝。
那两个大篮子一个装着鱼肉菜蛋,另一个却是一摞白色的宣纸和一些笔墨。
“这是哥哥去拜会府学教授的时候,教授考试,哥哥答得很好,教授奖的。”
“那可好。”她把那篮子纸和笔墨纸砚提到书房里放下。
转回来问何济源:“哥哥可还难受,可要先沐浴?”
何济源已把那一大碗醒酒汤喝光了,坐在那里揉太阳穴。
倩倩上去帮他揉起来,近身闻到一股酒味。这里平时喝的酒都是米酒,哪里会有如此重的味?
她觉得酒味冲得很,皱了皱鼻子。
“嗯。”何济源懒洋洋应了声。
倩倩便让双喜提水,自己去拿衣裳,她还想何济源清醒后帮着看下那章程呢。
不过直到睡了何济源也没有怎么清醒,且倒头便睡着了。
新鲜的鱼肉不能过夜。
又请双喜和双寿帮忙剖了,切成块。
自己从菜园里提灯摘了些九层塔叶子洗好了切碎,研了些从沙田带来的大茴香和花椒粉,切了姜末,加了些盐、米粉、红曲拌匀,做成鲊存在坛子里,等做完都夜深了。
直到第二日起来何济源还嚷头疼,要倩倩拧了热毛巾敷额。
“哪个喊你喝那么多,也不晓得回绝的,本来喝多了就不好。”倩倩说他。又去做了醒酒汤来看着他喝了。
“不就是有点高兴嘛。”何济源嘟囔。
“有什么高兴的嘛,文章做好了点而已,奴也不是没听过,等过了科考,中了举人再说。”
“你这是还没过门就开始管我了?”何济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还离得颇近,盯着她的眼睛看。
倩倩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奴才懒得管。奴是看你难受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