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在这间小偏房待了这么久,一直没看到外人出现过。
她着急得很,到外面又走了一圈,更远的也不敢去,怕碰到人。
现在周围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她觉得自己莫非是被算计了?老人们讲古时说到的各种诡事类要骗术里,就有把人诱进去,关在里面不让出,逼着人当奴为婢的。
每次她们听,都会被吓出一身汗来,老人家们还吓唬她们不要乱跑,不要随便到不认识的人家里。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孟浪大意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过路的小丫鬟,问明了净房的位置,背着自己的包袱往那边去。
这人家里的路也是弯弯曲曲的,还铺着河里捞出来的小卵石。
她按照小丫鬟的指点转了好几个圈,才终于找到那个角落里的净房所在。
随后出来心情轻松了,倒也有闲情观看四周的景致。
围墙的角落里种着一棵看起来很老的蜡梅,树皮斑驳起瘤,枝叶遒劲,可能有二三十年了吧,长了一树的小花苞。
透过院墙那方高高的天,竟然看到报恩寺的钟楼,想来这里离报恩寺并不远,那寺里的钟声随时可以将睡着的人唤醒。尽管倩倩觉得整个州城也并不大。
她在这里看风景时也没有碰到什么人,感觉整个院子里就她一个人在走来走去。但突然间她瞄到一边的窗户里面有人在往外看,似乎是黄立魁,就在她看过去的瞬间窗户就关了。
她吓了一跳,这里不是张家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确认清楚,倩倩还真的向那边寻去,不过那间房的门却在另外一面,从她这边过去要绕过一个小圈,或者说要绕过一个墙角。
她从这边过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却是何济源。
“何……”倩倩惊讶的就要叫出来。
何济原把手放在嘴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对她笑了一笑,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作了个浅揖,也不说话,就这样离开了。
倩倩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难道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运气这么差吗?在这里等了半天没等到人,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何家、黄家与张家又是什么关系呢?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浆沸腾了似的,像开水一样冒着泡,又似许多细线绕在一起,连根线也扯不出来,头还有点晕。
但是现在也不来不及管别的了,她只想着赶快地离开此地。
不用她还钱就万事大吉,至于能不能拿到新的绣品后面再说吧。
倩倩再次回到那个小偏房里,坐得焦躁时李婆婆到底来了。
不过这回却并不是她一个人,而是跟在一位极年轻的小娘子身后。
想来这位就是这家的小姐了,她旁边还有一位相对年轻的丫鬟。
倩倩觉得那个丫鬟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这绣品是小娘子一个人绣的吧?”丫鬟有点咄咄逼人。
倩倩在那个小娘子进来后就行了礼,现在安静的站在那里回说是的。
“绣得挺好的。”那位小姐在旁边的灯笼椅上坐下来,手里拿着那个汗巾子把玩着说。丫鬟赶忙在她坐下前在上面垫了一个厚垫子。
“我们这里的事想来你也晓得了,李嬷嬷之前想来有给你讲过,现在看来你的刺绣很好,我很喜欢。周小娘子,你认得么?”
“是楼田周夫子的大女儿么?如果是,那奴家是认得的。没想到小姐也认得周小娘子。”
“我在周小娘子那里看到了一张绣蝴蝶的床帷,非常精巧,问了她一下,她告诉我是你绣的。我本来想叫人到你们那里去找你,但是嬷嬷说你既然染布又做蜡染,肯定会到州城来卖的,所以我便叫人每日在那里守着。”
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她并不清楚。也许周小娘子觉得不方便告诉她,也许是这位小姐的托辞。
“你可别不以为然,姐姐要的绣品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绣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那位丫鬟在旁边附和。
“奴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奴也那么久没有见到周小娘子了,她今年也只是叫我染两个被面而已。”
“你别理她,她就是这么个急脾气。不过我看你的花真的绣得很好,我想让你多绣一些,你觉得如何?”
“奴家其实并没有很多空,这个汗巾子还是抽空绣的,如果是大件可能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张小姐笑着问她。
“很久唉,大约就是一个多月到两个月的样子吧,若是一个大件像床帷那样子可能要两三个月。这还是在农闲的时候,要是农忙那就要更久了。”
“这个我晓得,你们农家的女子要做蛮多事,要做家务,还要做农活,不像我们还可以有玩耍的时间。你有读过书么?”
“有的。”
“那你读过些什么?”
“娘子是考我吗?”她微笑。
“嗯,你就背一下《小石潭记》吧。”
倩倩笑了起来:“娘子还是换个别的吧,《小石潭记》连我们村里的童子都会背。”
张小姐不顾旁边丫鬟的脸色微笑着说:“那你就背一下《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