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在景凰羽把白鹫喊出去的时候,叶灵汐就醒了。
听着院里时不时传来的打板子的声音,叶灵望着床,眼角有泪滑落。
她原以为她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醒来已是十年后,一切一切的已是物是人非。
曾经允诺会娶她的人,要护她一生一世的人,如今却娶他人为妻。
想到景凰羽来看她时那一身刺眼的红色新服,叶灵汐的心就像被人用锋利的马子切成碎片,窒息般的疼。
他怎么能这么不守信用?
怎么可以?
“小姐,你可不能哭,要是哭坏了身子,太子会心疼的。”
说话的是服侍叶灵汐十年秦嬷嬷,只见她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干脸上的眼泪,轻声宽慰。
叶灵汐惨然一笑,扯着哑得不成样的嗓音,喃喃道:
“会吗?”
“当然会。”
秦嬷嬷说得一脸肯定,转头看了房外,确定没外人,低声道:
“太子若不在乎小姐,十年来就不会一直为小姐奔走寻找郎中。据老奴所知,太子会娶苏家那个罪臣之女,是因为她能治好小姐的病。”
“嬷嬷,你说的可是真的?”叶灵汐抓着她的手,情绪激动。
秦嬷嬷拍拍她的手背:“老奴伺
候小姐十年,太子对小姐是什么样子,老奴看得最清楚,不敢欺骗小姐。
小姐想想,倘若太子真对小姐无意,又怎会新婚当日一听小姐病重,当众撇下那个苏泠月赶到庄园来?
要知道,新郎逃婚会让新娘子一辈子抬不起头,何况他还是当今的太子爷。
小姐当真舍不下太子,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安心的养好身子。”
叶灵汐想想,秦嬷嬷说的十分在理。
就算那个苏泠月再怎么貌若天仙,归根结底,她就是个通敌判国之女。
而她是叶氏一族的大小姐,论身份论地位,不知道胜她多少。何况,她和太子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谢谢你,嬷嬷。”
秦嬷嬷看她稳了情绪,抬头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去把小姐的药拿来。”
“是”。
丫鬟转身走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药瓶。
秦嬷嬷接过她递来的药瓶,各倒了一粒塞到叶灵汐嘴里:
“这是太子方才新拿来的药,小姐赶紧服下试试。”
叶灵汐很听话,就着水仰头药咽下去。
尽管她心里很不太愿意吃苏泠月做出来的药,但想到她最爱的人是为了医治她的病才娶了苏泠月,也不敢辜负。
吃完药后,叶灵汐困意来袭,倒头就睡了过去。
……
东宫。
景凰羽风。尘仆仆的赶回到宫里,一进门看到宫殿内外的红缎子、灯笼等东西都被一一拆除,宫里十分冷清,宫人们一个个看到他缩头缩脑的,脸上写满恐惧,完全没有半点喜庆之色。
景凰羽冷着脸唤来管事的宫人,面若冰霜地问:
“是谁让你们把宫里的布置给拆了?”
“回、回太子殿下,是太子妃。”
宫人看他冰山似的脸,揪紧着心,大气都不敢出。
是苏泠月?
景凰羽愣了一下,脸上的冰冷有些许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愧疚:
“她人现在在何处?”
“太子妃昨夜在新房等了太子您整整一。夜,天亮时才睡下。”
宫人话音未落,景凰羽人已经飞出殿外。
“参见太子。”
东院的宫人们正在打扫,突然看到匆匆而来的景凰羽,纷纷跪下行礼。
景凰羽没有理会他们,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宫人们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房里,景凰羽看着屋内新婚该有的东西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的新房,心就被像被人重重的砸了一拳,堵得慌。
但他很清楚,是他弃她而去在先
,害她受尽众人嘲笑,成为全城百姓的笑话,他没资格怪她。
景凰羽放轻脚步靠近床,在床侧的一边坐下,凝视着她的绝色容颜。
想到他昨晚冲动而去,让她一个孤零零站在承乾殿上面对他父皇和皇后,面对百官,心中愧疚自责不已,不觉中道歉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对不起,说好要给你一个盛世婚礼,结果我却让你颜面扫地,千夫所指。你会给我机会去弥补你吗?”
“不会。”
苏泠月骤然睁开眼,语气冰冷。
景凰羽愣了下:“你醒了。”
苏泠月坐起身,目光清冷而疏离:“难不成太子以为我会你茶饭不思?让你失望了。”
“泠月,你听我跟你解释,昨夜我真的是……”
“天大的理由都不能成为你弃我而去的借口。”
苏泠月冷声打断,掀开身上的被褥下床,抓起衣架上的白色貂皮披风套身上。
她本身就穿着一袭白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眼下又披着白色披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素净,如同出于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再配上她素面朝天的脸,不知怎的,竟给人一种莫名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