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二姨娘偷人生下野种,苏子尘杀人入狱的丑闻,很快在京城里传遍。一时间,国公府沦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关楚莲得知此事后,一病不起。
苏柏岩也因此事,告假在家,一连数日不敢上朝。
短短数日,向来喧闹的国公府像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府内一片死气沉沉,下人们人心惶惶,做事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出了错,惹得主子不快,受到莫须有的责罚。
十月初秋,天气微凉。
这日清晨,苏泠月起了个大早,正在院中给花草施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苏丹阳,头也没回就说:
“二姐怎么也起得这么早?是因为二姨娘今天沉塘,你想去送她一程吗?”
说话间,苏泠月抱起面前几乎快枯萎的龙胆草看了看,静等片刻,没有等到身后“苏丹阳”的回话,她疑惑的扭过头。
刹那间,映入她视线的是净无炎那张可怕狼牙面具,她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脚无意识的往后退,结果不小心踩一个空花盆被绊了一脚,整个人向后栽。
“小心!”
净无炎眼疾手快的搂住她的腰,用力把她带入怀
中。
谁知一个用力过猛,壮实的胸膛被苏泠月手上的龙胆草盆给硌了一下,胸前顿时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皱眉。
“苏泠月,你就不能把东西给扔了吗?”
净无炎扶着她站稳,摸了下被硌疼的地方,没好气地哼道。
“扔了?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这叫龙胆草,有清热解毒的作用,而且这草不是那么好种活的。你说扔就扔,小心哪天用得上它,没得用。”苏泠月撇嘴道。
说来奇怪,按理说古代的土壤更肥沃,更有利种植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现代特别好种活的龙胆草在这里老是种不活,几十株幼苗最多只能种活两三株,真让匪夷所思。
“你手上这株不是死了吗?留着也没用。”净无炎环胸道。
苏泠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眼瞎?没看到它的根还是绿的。”
“半死不活。”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不放弃。”
苏泠月把龙胆草放回到架子上,抓起葫芦勺子往上头浇了点水,紧接着又给它施了些肥料。
净无炎瞅着她认真,小心翼翼呵护的样子,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药草,而是什么稀世珍宝,平静的心湖忽然像被什
么触动一下,荡漾起层层涟漪。
苏泠月回转过身,发现净无炎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喊了他两句都没回应,她顿时忍不住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净无炎,你在想什么?”
净无炎回过神,看她突然离他那么近,脚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俩人的距离,说:“没想什么。”
“那你这么早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知道秦氏今日沉塘,来看热闹?”
苏泠月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
“秦氏在你眼里只是个热闹?”
净无炎原以为她多少会有些感触,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想多了。
“不然呢?”苏泠月看着他,面纱下绯红的唇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又不是我二姐,自小养育在秦氏身边。就算我是她,为了我的生母,为了为我付出性命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净无炎短暂的静默了下,像在深思她的话中的意思。
须臾,他偏头望着远处,喃喃自语般地说:“半点感恩也不会有?”
“为什么要感恩?没错,秦氏是养大了我二姐,可这十几年来,她善待过她吗?并没有,甚至因为她,她一个国公府的二小姐过得比高等
丫鬟都不如。
何况,若不是秦氏害死她的生母,她又何须寄人篱下,受尽委屈?更别说,秦氏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养育我二姐。”
提及秦凤,苏泠月其实并没有那么深的恨,更多的是为苏丹阳打抱不平。
净无炎听完她的话,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你说得很对,表面的恩情,未必就是真的恩情。该算帐,还是得算帐。”
苏泠月感觉他的话有些怪,像意有所指,正寻思着要不要多嘴问一问,净无炎磁性有质感的声音再次砸入她耳里。
“今日泽王和康大人将会提审苏子尘,因为关系到鬼王,必要的时候会让你走一趟。”
“你大清早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算是吧。”
苏泠月听着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说:“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在苏子尘判罪之前,到地牢里见他一面的。”
“杀人先诛心,难怪国公府内的下人都说你是罗刹转世,真没叫错。话我已经带到,走了。”净无炎话说完,跃身而起,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刹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泠月低声咕哝了句,准备回房换个衣服,然后去看秦氏沉塘,一转身看到站
在长廊上的苏丹阳,不禁一愣。
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她方才和净无炎的话,她不会都听到了吧?
苏泠月迈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