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关楚莲出面,苏柏岩答应免去苏丹阳祠堂的罚跪,不过却把她软禁在了莺歌小筑,并命人寸步不离的看守。
苏泠月对此很不满,本想着去找苏柏岩,不过却被苏丹阳给拦住了。
苏丹阳病愈的第二天,翠芝死了。
苏丹阳受到很大的打击,她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上房间里整整一日,最后是苏泠月亲自出面,她才勉强喝了一些粥。
苏泠月走后没多久,秦凤带着苏柏岩的手令来,说是要见苏丹阳。
门口的侍卫见她有手令,只能放行。
房内,苏丹阳身体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听到房门嘎吱一声响,以为是苏泠月漏了什么东西,撑起身一看,来人竟是秦凤,不由一愣。
她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连娘都不会叫了?”
秦凤对着她,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苏丹阳心中一阵苦笑,这么多年,她都觉得是她亲生母亲对不起她,所以无论她怎么刁难她,怎么打骂她,她从吭都不敢吭声,默默的承受她和苏子尘的屈辱。
她以为她收养她,是因为于心不忍,她心中对她娘还是有一丝善意的。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她错得有多离谱,她对她来说不过
就是个泄愤的工具罢了。
“哑巴了?”
秦凤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望着她憔悴的脸,没好气哼道。
苏丹阳缓缓坐起,低声轻唤:“娘!”
“苏丹阳,你要还认我这个娘,那日在子尘书房的事你最好烂在心里,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有,如果你爹问起,你要告诉他,就是苏泠月让你给你二哥下的毒。听到没有?”
秦凤语气强势,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苏丹阳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秦凤见状,一巴掌直接向她甩过去,“你少给我装死。苏丹阳,你给我听着,你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人掘了你娘的坟,把你卖进窑子做姑娘。”
她的力气很大,苏丹阳苍白的脸瞬间被打出一个五指印。然而,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她缓缓抬头,两眼无神的凝视着秦凤尖酸的嘴脸,“娘,这么多年,你可曾有那么一刻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秦凤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样的话,此时只记挂苏子尘安危的她也无心深究,只听她不耐烦的嚷嚷:
“苏丹阳,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不是我的女儿,是谁的女儿?”
“那你为
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秦凤迈步上前,用力的捏起她的下颚:“苏丹阳,你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我身边洗脚丫头生下来的野种,我能留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你留下我不是因为你仁慈,而是你不甘心被我娘抢了风头,你想让她死不瞑目,我没说错吧?”苏丹阳含着眼泪控诉。
秦凤微怔,冷然嗤笑:“就算你说对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和我作对?”
“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秦凤瞳孔骤然放大,十分吃惊,显然她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镇定,捏着苏丹阳下颌的手猛地用力:“是哪个不要命的在你耳边乱嚼舌根?是不是苏泠月?”
“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丹阳使劲的拉下她的手,眼泪直流,看秦凤的眼神是悲痛,又充满深深的失望:
“这么多年,我尊你敬你,无论你怎么打我骂我,我从未记恨于你,对你只有感恩。不管府里的人怎么议论你如何不好,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爱的娘亲。可我万万没想到,真相竟如此
的残酷。”
或许是因为见惯了苏丹阳的唯唯诺诺,突然看到苏丹阳敢和她顶嘴,秦凤心底前所未有的慌乱。
“苏丹阳,我不管你在发什么疯,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最好都给我记着,不然我就将你娘挫骨扬灰。”
撂完狠话,秦凤怒气冲冲的离开。
苏丹阳望着静悄悄的房间,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状如疯妇。
另一边,秦凤从房间出来后,带着月菊急匆匆的离开,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二姨娘,二小姐刚才那样子从未有过,你觉得她还会听你的话吗?”月菊问。
“苏丹阳向来孝顺,又心软。她不可能放任她娘不管的,何况,我还养育了她二十几年,依她的性子,绝对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秦凤说得一脸自信,但想到苏丹阳方才问她的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子尘现在依然昏迷不醒,如果她把子尘要杀她的事情捅到她爹那里去,就算没有证物,以苏柏岩多疑的性格也会起疑的。
越想越不放心,她顿步对月菊说:“你去把管家给我叫到院子来。”
“是。”
月菊应声而下。
夜,天空泼墨般的
黑。
苏丹阳穿着单薄的衣衫站窗边,仰望着稀疏的星辰,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