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放下手上的佛珠,沉声道:
“苏云兰想嫁给景煜,可以。不过,不能以正妃的身份,而是以妾的身份。”
“这个……”
明景帝看了眼苏柏岩,有些犹豫:
“母后,苏云兰在京都负有盛名,苏卿家也为朝庭立下不少功劳,让云兰委身当妾,怕是不妥。”
太后轻哼一声:
“皇上说得对,苏云兰在京都是颇具才名,但也正因如此,她更应该礼节,懂进退。
明知景煜和泠月自幼订亲,却还和景煜纠缠不清,明摆着就是不知检点。
哀家能允她以妾的身份嫁给景煜,她就该偷笑了。”
明景帝被驳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苏柏岩:
“苏卿家,照太后说的办吧。”
“臣、臣遵旨。”
苏柏岩弯身作揖,心满满的不甘,却无力争辩。
原以为泠月婚一退,云兰便可成为名正方顺的四王妃,他日四皇子要是登基,她便是皇后,苏家从此风光无限。
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苏泠月当四皇妃,就算不得宠,起码也是个正妃。
现在倒好,他精心栽培的女儿,最终只落得当妾。
“皇上,景煜辜负了泠月,让她受尽委屈,你瞧着是不是得给她点什么做补
偿?”
太后对苏泠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苏泠月见状,碾步上前。
太后执起她的手,爱怜地说:
“泠月,景煜没福气娶你。他日若你看中谁,一定要告诉哀家,哀家给你赐婚。”
话落,她扭头看向明景帝:
“皇上,景煜的事是皇家亏欠了泠月,你是不是得做点什么补偿?”
明景帝想了想,说:
“朕就赐封苏泠月为郡主。赏玉如意一柄,夜明珠两颗,红珊瑚一个,蜀锦十匹,黄金五十两。”
“臣女叩谢皇上。”
苏泠月闻言,立刻跪地,叩头谢恩。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会赐封苏泠月当郡主,还赏赐那么多贵重的东西。
不过,最懵的还是苏柏岩。
他想破头也没想到,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成为了身份低贱的妾,而最让他不待见的女儿,却成了身份尊贵的郡主。
面对这天壤之别,他都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悔恨。
从皇宫出来后,苏柏岩一直沉默不语,脸上神色复杂,眼角时不时瞥向苏泠月。
“爹是有什么话跟女儿说吗?”
苏泠月明知故问。
“泠月,你被封为郡主,你大姐却……”
苏柏岩深深的叹了口气,似无奈,似懊悔。
苏泠
月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完,便出声打断:
“爹,万般皆是命。您愁也没有用,大姐这次是害人害己,她但凡能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说,我岂会有不让位之理。
现在,只盼四皇子是真心对待大姐。待些时日,风平浪静后,看四皇子能否说服皇上和太后,扶她为正。”
苏柏岩她这么说,倍觉有理:
“还是泠月你懂事,云兰若有你一半胸怀也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以往是爹老糊涂了,忽略了你,你莫怪爹。”
苏泠月不是傻子,她知道苏柏岩会这么说,并非真的相信她。
更不是意识自己多年对她的亏欠,而是因为她现在有皇太后当靠山,有郡主身份加持。
“泠月知晓爹日理万机,不敢责怪。”
“那便好。”
父女俩说话间,马车在国公府前停下来。
沈淑珍和秦凤正好里头出来,见下人不停的往里边搬东西,沈淑珍下意识认定是皇上赐给苏云兰的,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大夫人,这回大小姐成四皇妃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秦凤巴巴的看着下人手中的箱子,口水就差没流出来。
沈淑珍听着她阿谀奉承的话,傲慢的扬起头,道:
“那是,我家云兰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能,容貌
虽不是倾国倾城,那也是万中选一。
别说是四皇子,只要是男人,哪有不拜倒她石榴裙下的。”
“大夫人说得是,大小姐这样的人中龙凤,哪里是苏泠月那个丑女能比拟的。
往日她在府中居高自傲,仰赖的不过是和四皇子的这桩联姻,如今没了这层倚仗,我看她还能得意到哪里去。”
秦凤想到前些时日,苏泠月在她院中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警告她,怒火犹 然而生。
“你放心,等云兰嫁给四皇子后,看我怎么扒了她的皮。”
沈淑珍捏紧手中锦帕,一抹恨意自眼中一闪而逝。
话音刚落,她看到苏柏岩和苏泠月一前一后的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迎上去。
“老爷,瞧咱们云兰多出息,都……”
“老爷,这些赏赐是直接抬入库中,还是抬到三小姐院里?”
沈淑珍话没说完,旁边的管事突然走过来,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