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苏木望着眼前一袭黑衣、英姿飒爽的叶屠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恍惚感。眼前的景象如此真实,却又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令人难以置信。
自从被赫连衡陷害,含冤入狱的那一刻起,冯苏木便深知,自己此番恐怕难逃厄运。虽有东厂暗中庇护,但他心中并未抱太大希望。然而,在生死攸关之际,叶屠苏竟然出现了。
叶屠苏接过冯苏木手中的酒杯,随手一掷,杯子瞬间落地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赫连衡一个踉跄,身不由己地倒飞出去,撞翻了桌子,一壶鸩酒泼洒一地。
襄觅则被叶屠苏迅速拉至身边,他仔细查看了她红肿的喉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盯着赫连衡,目光如刀,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在惜安的搀扶下,赫连衡勉强站起身来。
他感受到叶屠苏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发虚,忍不住后退一步,厉声喝道:“叶屠苏,你来此做什?难道,你和这个谋杀皇上的贼人是一伙的?”
叶屠苏却并未回应他的质问,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赫连衡被他看得心中愈发不安,又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别乱来!我可是母后最宠爱的皇子,你若敢动我分毫,母后定不会放过你!”
叶屠苏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果然,当初父皇将两位小皇子互换之事,知晓者寥寥无几。赫连衡同样误以为自己是蓉太后的亲生儿子,却未料到这其中竟有如此复杂的内情。
他凝视着赫连衡良久,突然展臂一笑,笑得意味深长:“那么,你就是这样回报母后的养育之恩吗?她对你疼爱有加,却成了你伤害她亲生女儿的理由吗?”
叶屠苏那冰冷的声音在昏暗的大牢中回荡,宛若凛冽的寒风,穿透人心:“这便是你身为兄长的所作所为吗?切记,行事不可过分决绝,即便你我皆出自父皇血脉,但若有胆敢伤害苏木之举,我必将取你性命。”
“这绝非虚言恐吓,而是向你坦诚陈述的实事。切莫以为我叶屠苏有所顾忌,不敢动你。我叶屠苏的名声向来不好,即便是杀一个王爷,于我而言,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你,你就不怕母后她……”
“你所说的母后?”叶屠苏轻蔑一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所指的,是太后吧?她既是我的姑姑,又是我的母后,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你竟敢陷害她未来的女婿,伤害她的掌上明珠,竟还敢在此叫嚣?”
叶屠苏说着,腰间桃妖剑弹出,赫连衡只见白光一闪,自己大腿一疼,只感觉一股温暖的液体就流了他一腿。
赫连衡低头一瞥,自己大腿上的鲜血如同泉涌般汩汩流出,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夹杂着无尽的愤怒。
“你等着瞧。”
他丢下这句狠话,一瘸一拐地离开。在走过一段路后,见叶屠苏并未为难自己,赫连衡这才从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料,紧紧包扎在伤口处,试图止住那涌出的鲜血。
即便是惜安想要上前帮忙,也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
他就纳闷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从败绩的自己,如今在叶屠苏面前,却如同羊入虎口,全无反抗之力。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想便越是不甘心,心中的怒火如同烈火燎原,难以平息。不久后,他便来到了仁寿宫。
躺在榻上小憩的蓉太后,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微微睁开了双眼。
她打量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赫连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语气平淡地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受了伤也不先处理一下,就这样来见哀家。”
赫连衡咬着牙,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向母亲寻求庇护和安慰。
叙述完方才之事,赫连衡补充陈述道:“叶屠苏仗着您对他的疼爱,才敢如此肆意妄为,目中无人。”
蓉太后闻言,忽然就笑了起来,她自榻上起身,正襟危坐地凝视着赫连衡:“屠苏,他也叫赫连彻,他不仅仅是先帝的五皇子,更是哀家胞姐唯一的血脉,对哀家而言,他便是哀家的亲子一般无二。”
见赫连衡面露不满,蓉太后又补充道:“即便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妃子所生的皇子公主,都能称哀家一声母后,相较之下,苏儿岂不是与哀家更为亲近?”
言及此处,蓉太后眸光渐显锐利,满含怒火地一拍案几,厉声喝道:“衡儿,你胆子不小啊,哀家曾告诫过你,切勿对冯大夫动手,你缘何置若罔闻?”
“母后,儿臣只是担忧夜长梦多,更何况母后您不是不希望觅儿嫁给他……”
赫连衡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蓉太后打断:“夜长梦多?他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已然被你囚于牢中,你还惧他威胁到你的宏伟大业不成?哀家虽不愿觅儿下嫁平民,但她既已妥协,只要哀家饶过那冯大夫,她的婚事自是由哀家来定夺。你如此行事,岂不是要与哀家背道而驰?”
赫连衡闻言浑身一颤,低声道:“母后,儿臣知错,只是赓王突然归来,令儿臣有些措手不及。”
蓉太后脸色渐趋和缓:“苏儿之所以匆匆赶回京城,其中缘由,你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