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衡几人,此时正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
赫连衡面若寒霜,惜安、魏辰也同样面色凝重,就连周承谨的脸上都带了几分冷峻。
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东厂厂公叶屠苏竟然是出生便夭折的五皇子,赓王赫连彻,不仅有先皇的圣旨为证,更有永缙皇帝昭告天下的手谕文书。
……
凤栖院,书房。
“难道我是王爷,牵洛反而不高兴了吗,这是什么道理?”叶屠苏坐在案前,对刚刚回来的明哲发问。
“王爷不是一直希望王妃不要太过依赖于您吗?”明哲从怀中取出一封秘信递过去。
叶屠苏接过秘信的手一滞:“果然,身在局中想法便被局限了,真是当局者迷啊。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与我疏离,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罢了,这样也好。”
接过秘信,叶屠苏细细看了一遍,随手一拈,将其化作齑粉:
“圣火教这是想要联合三国势力,一举攻下我大赓国,西戎刚与我国一战,兵力稍微薄弱,而胡漠和庆梁休养生息数十年,再加上圣火教的实力,不容小觑。”
“此事,要不要禀告皇上?”
“不必。”
叶屠苏站起身,来到窗边,又开始下雪了,满天白茫茫一片。
林牵洛桃红色的大裘在白色的背景中十分显眼,她提着一只竹篮,竹篮上盖着丝帕,正朝院外走去。
“皇上有他的耳目眼线,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了他的。”叶屠苏淡淡地说。
叶屠苏站在窗边,直到看不见林牵洛的身影,这才关上窗子对明哲说道:
“圣火教筹谋这么大一盘棋,想要攻打我国必定是要做足准备的,春节前后,他们还不会有所行动,让三处、四处和七处分别盯紧这三国,至于圣火教那边,暂时放空。”
“是,王爷。”明哲领命退了出去。
叶屠苏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一边是林牵洛的何去何从,一边是襄觅和冯苏木的感情纠葛。
叶屠苏好看的丹凤眼里,透着一丝浅浅的紫色,他足尖轻轻点地跃起,越过屋顶被白雪遮盖的青灰色瓦砾,终于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牵洛提着篮子行走在雪中,白雪落在她桃红色的帽子和大裘上,堆起一层亮白色。
而她行走的方向,却是东厂的伙房。
叶屠苏施展轻功跟了一会儿,直到看着林牵洛走进伙房,才停了下来。
一转身,如鹰隼一般越过东厂层层叠叠的屋舍,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当叶屠苏出现在太后殿外的时候,小太监赶紧回禀太后。
蓉太后道:“还不快请赓王进来。”
叶屠苏进来时,蓉太后放下手中的画像笑着抬眼朝他看去,见他仍是一身黑衣,衣着打扮没有因为身份不同而有所改变。
“苏儿参见太后。”叶屠苏在太后面前站定,微微躬身说道。
“自从那日在皇上那里正了名,赓王这还是第一次进宫吧,坐。”蓉太后微微一笑,眼眸里满是柔和。
“谢太后。”叶屠苏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太后还是叫我苏儿吧,习惯些。”
“苏儿?不是彻儿吗?”
“于我而言,赫连彻早已经死了。”
蓉太后点点头:“罢了,以前的事再提起,也只不过平添伤心而已。那第三道圣旨,你真不打算拿出来?”
叶屠苏轻轻摇头,却没有作声。
蓉太后叹了一声:“你既然做了如此决定,哀家也不会干涉。”转念又道:“你来得正好,我正为觅儿的事犯愁呢。觅儿去找过你,定然跟你说过哀家的想法。”
叶屠苏道:“苏儿正是为此事而来。”
“哀家是不会允许她下嫁平民百姓的,若你是来说情,便不必开口了。”
“苏儿只是想知道,在太后心里,哪家王公大臣家的公子能配得上觅儿。”
蓉太后目光落在桌上托盘中几卷画像之上,对杨珺说道:“给赓王看看。”
杨珺便将托盘端过来,放在叶屠苏面前。
叶屠苏一幅一幅打开来看,首先看到的是张相家的公子张子腾,接下来是户部侍郎的公子、礼部、工部等几位大臣家的公子,在这些画卷中,还有禁卫军统帅周承谨和锦衣卫同知夏塬也在列。
叶屠苏放下画卷,问道:“太后中意谁?”
“张相素来与本宫不合,乃是皇上一方的人,更何况他的女儿如今贵为皇后,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哀家一条心,所以张公子已被哀家排除在外。”
“至于户部、工部、礼部几位大臣家的公子,哀家想来想去也都不合适,他们大多是些纨绔子弟,上不了台面。”
蓉太后继续说道:“且不说他们倒向哪边,单是德才方面也配不上公主,倒是禁卫军统帅周承谨和夏同知最合哀家的意。”
蓉太后仔细观察着叶屠苏的表情,又道:“周承谨在朝中没有背景,若是做了驸马,必是更好拉拢。而夏塬,他的官职虽然不大,但夏指挥使却是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将来继任锦衣卫指挥使问题不大,也算配得上公主。”
“他们都是皇上的人。”叶屠苏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