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塬侧目看她:“外面冷,你还是待在车里吧。”
林牵洛摇了摇头,关上窗子,打开车门对正在赶马车的束骧说道:“束大人停一下。”
束骧没有停车,说道:“前面不到六七里的路程就到市集了,夫人若坐车累了,待会儿到了市集便好好逛一逛。”
“只有六七里了吗,那正好,我骑一段路。”
叶屠苏睁开眼来,无奈一笑道:“束骧停车,让她去吧,别骑太快,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遵命。”林牵洛嘻嘻一笑,随着马车停下,她已经跳下车去,拦住了夏塬:“夏大人,让我骑一会吧,你去坐车。”
夏塬自然听到他们在马车里的对话,只好把白云让给了林牵洛。
林牵洛骑上马背,拍拍白云的脖子,笑道:“白云,走。”
白云对她的命令已经完全服从,听到“走”的指令,便自昂头挺胸大踏步向前走去。
夏塬上了马车,便在叶屠苏对面坐下:“车上真暖和……你就不担心她被冻着?”
叶屠苏微微一笑:“还不至于。”
心想那丫头吃了玉冰蝉酒,又吃了蛇血果,挨这么一会儿冻,倒还不至于受寒生病。
他瞅了夏塬一眼:“夏大人,之后有何打算?”
“回京,肃清锦衣卫里的叛徒。”夏塬回答:“我怀疑锦衣卫里有圣火教的逆贼,而且还不少。”
他抬起眼来看向叶屠苏:“东厂的管制向来极严,不像锦衣卫里鱼龙混杂。”
“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叶屠苏懒洋洋地说:“听说这些年东厂数次追杀你,我也专门派人调查过,并无此事,可见有人屡次冒充东厂行刺于你,我猜这些人和圣火教脱不了干系。”
夏塬点头:“我父亲已经在调查,圣火教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说话间,已经奔出几里路,林牵洛刻意慢了下来,等到表哥他们的马车来到自己身边时,林牵洛问:“表哥,你们可还适应这边的气候?”
陈遇还没说话,陈金山的声音就从车里传了出来:“我说表妹呀,你们大赓国也太冷了吧。”
陈桦笑道:“的确冷,能穿的能盖的都给你穿上、盖上了,就忍一忍吧。”
“还说我,你不是也瑟瑟发抖吗?”陈金山哆嗦着回了一句。
车窗梭开,陈遇露出半边脸来笑道:“在庆梁这么些年,都快忘了家乡的冷冬了,我还好,不像哥哥嫂子他们自幼生活在庆梁。”
见林牵洛穿着一身薄绵锦裙,披着一件桃红大裘,骑着一匹洁白如雪的马,笑盈盈地越发英姿飒爽,一人一马都显得精气神十足。
陈遇突然有些羡慕表妹的洒脱不羁,自由自在。
等到重振荆家、重振云粮商号之后,他也可以这般逍遥自在地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吗?
“表妹不冷吗?”
“我还好。”
“牵洛姐姐。”襄觅听见林牵洛的声音,从前面马车里探出头来:“我也想骑会儿马。停车停车,云大人停车。”
马车停下,襄觅从车上跳下来,直奔到林牵洛面前:“姐姐,我也要骑。”
林牵洛只得下马问道:“公主不怕冷?”
“才不怕,京城比这里还更冷呢。”襄觅说着便跃跃欲试。
岂料白云一扭屁股,错身避开了她。
襄觅不甘心,上前拉住马鞍,白云朝前踏出,险些把襄觅带倒。
林牵洛赶紧叫住白云,白云虽然停下,却是说什么也不让襄觅骑。
明哲实在看不下去,说道:“公主,不如骑我的马。”
襄觅却是铁了心要骑白云,对明哲不屑一顾:“我还不信了,你不就是一匹马么,还敢挑人?我可是公主,不让我骑,小心本公主要了你的马命。”
白云扭头瞅了襄觅一眼,眼神中带丝不屑,扑扑地朝着襄觅吹了几口气表示抗议。
“襄觅不要任性。”叶屠苏走下车来,对于这个任性的公主,他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夏塬也紧跟着下车:“只差两里路就到前面市集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先找个客栈落脚。”
说话间,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不约而同朝后方看去,却见是宣王几人,几人身后,是二十名锦衣卫。
而东厂的二十一名暗影卫在把宣王安全送回大赓国境内后,就分散开来,各自执行任务去了。
叶屠苏几人在灵溪耽搁了一天,在长靖府又耽搁了两天的时间,宣王他们能轻易追上来,一点也不奇怪。
赫连衡勒住了马,说道:“各位都不跟本王知会一声,就带着公主先走了?”
夏塬转身朝宣王躹了一礼:“王爷,我等先行也是权宜之计。”
襄觅骑不到马,心中正愤愤不平,见皇兄来了,就扑上去拉住宣王手臂撒娇:“皇兄,你怎么才来呀。”
“谁惹公主生气了呢?”赫连衡暖声说。
“还不是那——”襄觅朝白云方向一指。
赫连衡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看到的却是神采奕奕的林牵洛。
姑娘肤白胜雪,青丝如瀑,眼眸清澈灵气,赫连衡不由得看得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