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让云石停下车,说前方只能步行过去。
云石将马拴了,跟随林章、林牵洛他们上山。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林章忽地停下脚步,看向前方一处坟茔。
林牵洛见坟前摆了些水果糕点,有三个人正在祭拜。
从三年前开始,无论是娘亲的忌日或是冥诞,林牵洛都发现有人祭拜过母亲坟茔留下的祭物,却从来未曾见到祭拜之人。
刚开始以为是父亲,但经多方打听,父亲根本没有离开过绥州。
莫非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他们又是什么人呢?
林牵洛见那三人背影有些熟悉,便一手提了祭奠之物,一手挽着父亲手臂走过去。
云石也紧紧跟随到坟前,但见石碑上刻着爱妾荆丽芸之墓,一旁刻的是墓主生卒日,左下角小字刻:夫林章。
“冯大娘——”林牵洛认出坟前跪拜的,竟是梁瑞雪、冯苏木和冯蝉衣母子三人。
“叶夫人,你怎会在此?”
冯蝉衣见是林牵洛,也是吃惊不小。
“嫂子……”林章的惊喜之情更是难于言表:“嫂子你,你们都还活着?”
梁瑞雪虽然已经猜到了林牵洛就是林章与荆丽芸的孩子,但此时看见林章,还是感慨万分,落下泪来。
梁瑞雪站起身,打量了林章良久才说道:“你是林大人?”
“正是,嫂子,一别十余载,不知家人可否安好?冯老太医可好?松节兄可好?”林章一见故人,嘴唇都颤了起来,激动不已。
梁瑞雪叹道:“劳林大人挂心了,松节已故去多年。”
梁瑞雪一顿,拉着冯苏木两兄妹说道:“这是吾儿苏木,小女蝉衣。快快见过林叔叔。”
冯苏木、冯蝉衣二人便向林章鞠躬行礼,叫了声:“林叔叔。”
“这便是苏木?”林章打量冯苏木,眼里闪烁泪花:“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丰神如玉,一表人才。”
冯苏木拜下一礼:“林叔叔过益。”
冯苏木和冯蝉衣兄妹二人不认识林章,但看母亲的表情,应当和这位大人有些交情。
梁瑞雪转眼看林牵洛:“原来你果然是林大人和丽芸的孩子,我没有猜错。”
“大娘,您是?”林牵洛心中一动,娘亲认识的人中,只有梁姑姑是懂医的,莫非……
“当年洛儿出生时,还是我接的生……”
林章道:“当年丽芸难产,多亏了嫂子妙手仁心,才救了她们母女性命。”
林牵洛惊道:“冯大娘,您是梁姑姑?”
梁瑞雪点点头:“正是,自从你百日离开洛城后,姑姑便没再见过你,当初看到你的手镯时,我便有了猜测,只是不敢贸然相认。想不到你真的是丽芸的女儿牵洛,与我儿定下娃娃亲的那个小女孩。”
“娃娃亲?”冯蝉衣惊讶的看了冯苏木一眼。
梁瑞雪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冯苏木,嗔道:“傻小子,与洛儿定了亲的是你哥哥。”
冯苏木有些木讷的哦了一声。
“当年丽芸多方打听,说是苏儿丢了,不知找回来没有?”林章问道。
梁瑞雪摇摇头,长叹一声。
林章也暗自叹息,道:“说起来是林家不对,洛儿已经成婚,违背了当年婚约。”
“不怪你们,苏儿那孩子在丽芸带着洛儿回京后没多久就丢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因为太过想念苏儿,后来便把木儿叫成了苏儿,叫着叫着便成了习惯。”
林章叹息一声,问道:“嫂子怎知丽芸坟茔在此处?”
梁瑞雪道:“三年前我和苏木来祭拜荆家故人,不承想竟然看到了丽芸的坟茔,才知她竟然已经亡故。”
几人说了会儿话,林章便携林牵洛一起祭奠了亡妻。
梁瑞雪便邀林章去家里小坐,林章说自己今日着素,不便前往,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叶屠苏一路北上,终于赶到了南辉郡,拦在了襄觅公主的车驾前。
襄觅坐的是一辆普通的小马车,由六处首领常风带着十余名手下护送。
襄觅见马车突然停下,与婢女芯蕊对视一眼,心中顿生恐惧,如果是皇帝哥哥派来的人,那她不可能再南下找皇兄和叶哥哥了。
却听得接应她的东厂暗影司常大人下得马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人。”
“车里可是襄觅公主。”
“正是。”
襄觅听到叶屠苏的声音,大喜过望。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掀开帘子,探出白净的小脸来。
襄觅公主咧嘴一笑,红唇白齿,眉眼儿弯弯的:“叶哥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叶屠苏坐在马上,沉声说道:“公主也忒大胆了,为何出逃?”
这时常风的手下已经放好梯凳,芯蕊下了马车,扶公主下来。
襄觅公主走下车来,笑嘻嘻地仰头看着骑在马上的叶屠苏道:“我不逃,难不成等着被皇帝哥哥送去和亲不成,我才不要嫁去庆梁呢。”
“你逃出来事情便能解决吗?”
“至少我不能坐以待毙。”襄觅来到叶屠苏马前,伸手摸了摸马儿的脸,笑道:“我是不是和牵洛姐姐一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