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见你。”林牵洛依然对他爱答不理的,看得魏姈母女二人心惊肉跳,生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再次惹恼了德王。
“还嘴硬呢?你要知道,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就掌握在本王的手中。”
林牵洛这才坐直了身子,仰起小脸问道:“你想怎样?”
“还是那句话,你若应了本王,本王可保你们一家无虞。”
“我也还是那句话,欺君犯上的事儿我不会做。”
“你说你,好好一个姑娘,大好年华却要跟着那个太监作甚?只要你照着本王的话做,不仅林家免了欺君之罪。你也一辈子荣华富贵,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定为你摘来。”
竟然毫不避讳旁边还有他人。
林牵洛不屑地一笑:“我林牵洛素有自知之明,又何德何能,得王爷青睐。你想让我污蔑我夫君,休想。”
“别忘了,你父亲、你这一家人是怎么被抓到京城来的,还不是那姓叶的在背后搞鬼,否则他们早就逃走了。”
林牵洛淡淡一笑,更加明白了叶屠苏的用心良苦,即使东厂不拦着魏姈母女,德王这一伙人也绝不会坐视不管,甚至有可能就是德王一伙的计谋。
她们不仅逃不了,甚至更加坐实了林家抗旨的罪名,连申诉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叶屠苏,你竟然默默的为我、为林家做了这么多。
林牵洛一双明亮的眼眸直视德王,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王爷又怎样,太监又如何?
这世上虚情假意之人那么多,哪怕娘亲寻到了真爱,但结果还不是活得那么卑微,处处隐忍,最终被人害了性命,这样的爱情要来何用?
叶屠苏才是我这辈子的唯一,哪怕他是太监,也是值得我爱的人,更是值得我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无论是爱情还是这一场政治权谋,叶屠苏和林家都已经搅在这潭浑水中了,谁也避不开。
至于爱情,自己爱上的是什么人,重要吗?既然爱了,就要勇敢,不论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
想明白这些,林牵洛忽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竟不比她打叶屠苏的轻。
这一耳光便当是帮叶屠苏还回来的。
德王一愣:“叶夫人这是做什么?”
隐身暗处的叶屠苏手掌却不经意地攥成拳,心中莫名一痛。
“我和叶屠苏是皇上赐的婚。”林牵洛仰起脸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德王。
“他虽是太监,但于我而言亲如家人,你要我陷害他,等于陷害我的家人,这种陷害家人保全自己的事,我林牵洛绝不会做,也做不来。”
“皇上赐的婚?”德王呵呵笑起来:“皇上赐婚的可是林映月,你难道还不明白为什么被关在大理寺吗?”
德王用手在脖颈上一比划,又道:“那可是杀头的死罪,不过,只要你肯依本王之意行事,本王可以救你及你家人的命。”
“凭你?”
“对,就凭本王。难道姑娘以为叶厂公会帮你,哈哈,他若真是太监,要女人有何用,犯得着为你得罪朝中权贵?”
“德王爷,是你在皇上面前造谣生事、诽谤林家吧,我是林家长女,我嫁到东厂,绝没有半分抗旨之意,皇上是明君,定会为林家洗刷冤屈。”
“本王若无证据,怎会弹劾。”
“司礼监的太监传旨的时候,与父亲母亲一同接旨的确实是映月,但圣旨上并未提及映月,我是长女,皇上赐婚的自然是我。”
“林家族谱上早已没有了你的名讳,你就不算是林家的人。”德王冷笑。
“我家的族谱,你又怎样得知?”林牵洛故意问,想探探族谱的下落。
“呵呵,你无须知道,明日审案,它就是你们林家的催命符。”德王哈哈大笑。
叶屠苏嘴角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色,心道: 你认为族谱是催命符,我却把他当成保命符。
林章虽在隔壁牢房,但仅一墙之隔,且过道一侧全是铁栏,一切都听得真真切切,面如死灰,怒道:“德王爷,林某与你素无仇怨,王爷为何要治我林家于死地?”
德王道:“林太守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吗?本王本来可以袖手旁观。你林家的生死又与本王何干?本王今夜前来,不过想给你林家一个活命的机会。”眼睛睨向林牵洛:“怎样,帮本王还是掉脑袋?”
“卑鄙小人。”林牵洛骂了一声:“皇上岂是不明是非之人,由得你等小人煽风点火,搬弄是非。”
德王一听便乐了,他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看来小女子便是小女子,果然没什么见识,她哪里会知道这盘棋便是皇上下的,他德王也不过是皇上对付叶屠苏的一枚棋子而已。
德王笑了几声,继而正色道:“本王是卑鄙小人?那叶屠苏算什么?要比谁做的恶事多,那本王只怕连那太监的小指头都比不上。”
“起码他敢作敢当,不似你这般卑鄙龌龊。”
德王哈哈大笑起来:“这太监在叶夫人面前隐藏得也太深了,全天下的人谁不知道那太监大奸大恶,世人皆诛之而后快。说我卑鄙龌龊,那是你太不了解姓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