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正要离开伙房,却听到叶屠苏缓声说道:“等等,明日吧,明日一早出发。”
“是。”明哲看向叶屠苏。
叶屠苏眸光透着丝复杂的情绪,做出这个决定,似乎是十分艰难的事。
……
太阳初升,大地回暖,早起的鸟儿已经觅食回巢。
林牵洛刚刚洗漱完毕,坐在梳妆镜前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隐约能想起些破碎的记忆来。
大街上她好像吻了他,但是她的衣服,甚至为了装扮男子的裹胸白绫是怎么解开的……
天啊,林牵洛心跳得飞快。
她醒来时,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穿了一身洁白的底衣,这是叶屠苏半夜起来时给她换上的,但这些,林牵洛竟然都不知道。
忽听得开门的声音,林牵洛回头看去,但见叶屠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林牵洛脸一红,慌忙站起身来。
叶屠苏见林牵洛一头秀发散落着,一身白底绿纱的罗裙,衬着她白里透红的脸。
她的脸上挂着红晕,慌张怯懦的站在梳妆台前,一双灵气的眼眸黑白分明,但目光却若即若离似无处安放般不敢看向自己。
叶屠苏微微一笑,将托盘放在桌上,回头说道:“头还疼吗,烧退了吗,来,先把药喝了。”
他端起药汤走向林牵洛,林牵洛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被梳妆柜挡住了无路可退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
叶屠苏从未见过林牵洛这般怯生生的小女儿姿态,她不是胆儿挺肥的么,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缓缓走到林牵洛身边,将药碗递过去。
林牵洛脸颊越发的烫了,低声说道:“我没事,不用喝这个。”
叶屠苏伸手一探林牵洛额头,还有些热,但较昨晚轻了不少,看来是昨晚服下的那颗药丸起了作用,看来风师叔的药还是十分管用的。
“牵洛,你昨晚发烧了,虽然昨晚服了药身子已然大好,但还是把这药喝了,以免病情反复。”
叶屠苏将药递到林牵洛唇边,便要喂她喝下。
林牵洛紧张的接过小碗:“我自己来。”
咕噜咕噜一口气将药喝了,因喝得太急,竟呛到了嗓子,不由的咳起嗽来。
叶屠苏忙接过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喝那么急干嘛,来,先把头发梳了。”
“嗯。”林牵洛咳了几声,便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叶屠苏,昨晚我,我喝多了。”
“我知道。”
“那个,我喝多了,是不是做出什么,做出什么出格越矩之事啦?”
“嗯。”
“啊,我做了什么?”叶屠苏答得轻描淡写,更让林牵洛心里没了底儿,她的心怦怦乱跳着,脑子不停的搜索着昨夜的记忆,但实在想不起更多事来。
叶屠苏笑道:“牵洛酒品这么差,以后可不许喝了。”
“啊,那我……”她记得好像吻了叶屠苏,但除了吻,她不知道自己还做了什么更可怕的事,只低声喃喃自语:“莫不是酒后乱性?”
林牵洛声音虽小,但叶屠苏耳朵聪灵得紧,岂会听不到。
叶屠苏嘴角一勾,拉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浅浅而笑:这女人,想什么呢?酒后乱性,亏她想得出来。
“没什么,来,梳好了就快来吃早点。”
叶屠苏正色道,若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怕要说到他帮她宽衣解带,给她解开裹胸白绫,甚至是同床共枕去了。
“嗯。”林牵洛也不敢再说,随便将头发松松的束个马尾,便到桌前坐下。
“面条?”林牵洛见桌上放着两碗面,叶屠苏一碗,她一碗。
叶屠苏平时睡在书房,一日三餐也不和她同食,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她用筷子拌了拌面条,见面条长短粗细不一,不像伙房厨子做的,正要问叶屠苏,却意外的看见叶屠苏脸上残留的面粉。
自从叶屠苏进屋来,她这是第一次正眼瞧他,这一瞧,便没了方才的娇羞,哈哈笑出声来。
“怎么?”叶屠苏问。
林牵洛笑了一会,便尝了一口面条道:“堂堂东厂厂公居然会亲自下厨?”
叶屠苏奇道:“这谁做的都能吃得出来?很难吃么?”他不相信自己手艺会那么差。
多少面粉加多少水,怎么揉、怎么擀、怎么切、怎么煮,煮多久,放什么调料……
他昨日在出门找林牵洛前专门跟伙房做面食的太监学的,他自知手艺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太难吃才是。
赶紧尝了一口,味道是差了些,但还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他正低头吃面,林牵洛滑嫩的手指便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叶屠苏愣住,抬眼看她。
只见林牵洛笑颜如花的正将一根手指举到他面前,指腹上沾了些白色的粉末。
“面粉都沾到脸上去了,我当然知道是你做的啦。做了很久吧?”
叶屠苏一怔,继而笑出声来,没想到自己做个面条竟然搞得这般狼狈:“也没多久,就,不到两个时辰吧。”
林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