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耳过来。”林牵洛靠近魏辰,魏辰压低声音与她耳语几句,然后从靴子里取出一柄匕首递给她。
那匕首十分小巧,但刀一出鞘,却见寒芒闪闪,锋利无比,只是刀刃极短,不过普通女子手掌般长短。
倒是和林牵洛以前藏在靴中的短刀有几分相似,暗忖,可惜那短刀被魏昧夺了去,看来是该再寻件兵器防身用了,这个厂公夫人当得可真是窝囊!她感觉自己现在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林牵洛躺在地上,魏辰捂着腹部刀伤坐在门边。
一个瘦小的老者和刚才那个丑妇开门进来。这二人一进来,便打量魏辰和林牵洛一眼,老者说道:“魏将军杀了此女子,也算告慰了尊夫人的在天之灵。”
魏辰冷冷一笑:“我与叶屠苏既有杀妻之仇,这个女人既然是他的妻子,说什么也不能放过。魏辰若不能报此大仇,百年后如何见九泉下的爱妻!”
老者笑道:“阿珍,把那女人的尸体送到青龙镇挂在伏羲塔上暴尸示众。”
叫阿珍的丑妇应了,伸手将林牵洛从地上拖了起来,林牵洛手中紧紧握着那柄短小的匕首,朝阿珍心口猛刺过去。
这一刺,她卯足了劲。
如此近距离,林牵洛甚至能听得到皮肉被利器划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林牵洛一团手绢已塞进阿珍刚一张开正欲呼叫的嘴里。
只一瞬间,阿珍身体一僵倒了下去,林牵洛也顺势倒下。
“阿珍,怎么了。”老者一惊,过来拍她肩膀,魏辰趁老者转身之际,在老者背上拍了一掌,老者应声倒下。
“林姑娘,没事吧?”魏辰抚着腹部剑伤。
“没事。”
林牵洛爬起身来,见丑妇躺倒在地,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杀人了吗?她一刀刺穿了那女人的心脏。
林牵洛只觉得身体有些僵:“他们死了?”
魏辰看那女子受伤位置,直入心脏一刀毙命,这一刀竟是又快又准又狠。
他抬头看林牵洛,见她略微有些惊慌,但一双眼眸却异常的坚定。
这双眼是那般熟悉,他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少女。
“他们死了吗?”
听见林牵洛说话,魏辰回了回神,分别探了探那二人鼻息,沉声说:“女的死了,这老头还有一口气。”
见魏辰手抚腹部伤口,显然已经力竭。
“魏将军,咱们快走。”
林牵洛上前几步,伸手去扶魏辰。
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竟是那老者醒了。
“快,快来人,快来人拦住他们。”老者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呼叫。
此处本来就是圣火教地煞堂的地方,一旦有人听到老者的呼喊声,就凭林牵洛和身受重伤的魏辰二人,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林牵洛没有犹豫,小刀寒芒一闪,哧的一声,拉开了老者的咽喉。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林牵洛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
她缓缓站起身,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只觉得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咸腥的味道,令人作呕。
“怎么?”
见魏辰愣愣的看着自己,林牵洛白了他一眼,可恶,好歹你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第一时间不先解决隐患,反倒要我一个弱女子出手。
魏辰愣了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种事本该交给我。”
他指的自然是杀人的事,同时心里也在打鼓,这真是林家的姑娘么?
林牵洛秀眉一挑,真想骂一句:你就嘴上说说,那老头喊人的时候,怎不见你动手。
但想想还是忍了,毕竟这个与自家老公有杀妻之仇的男人,难保不会拿自己开刀,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上前两步,把匕首还给魏辰道:“将军还不走?”
魏辰定了定心神,转眼看了两个躺在血泊中的人,一地鲜血已经把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层浓浓的血腥之气。
这样的氛围在烛光的照映下越发显得诡谲恐怖。
其实,林牵洛干完这些后,这时稍稍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血腥的屠戮,人命在这个世界便如蝼蚁一般轻贱。
但有些事又是她不得不做的,这些人屡次对自己下黑手,不就是看着自己好欺负吗,说白了就是不敢动叶屠苏,便拿自己下手。
林牵洛这么一想,心里释然一些。
魏辰却道:“乱臣贼子,犯上作乱,死有余辜。”
这话是说给脸色惨白的林牵洛听的。
他想借此告诉林牵洛,他杀的都是犯上作乱的贼人,都是朝廷的敌人,是该杀之人。
说完,他隔着袖子拉住她手腕道:“走。”拉她出门。
魏辰伤势较重,没走出多远,便有些气喘吁吁,举步艰难。
在林牵洛的搀扶下,二人躲过几队地煞堂的巡逻卫队,终于逃了出去。
夜凉如水,月影婆娑。
林牵洛扶着魏辰步履蹒跚的走在官道上,不多时已有圣火教的人纵马追来。
“林姑娘,别管我,跟着我只会连累了你。”
魏辰气息不稳,呼吸急促,已经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