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妇倒是爽快,手中匕首一翻,哧地一下,割开了绑在魏辰身上的绳子。
“魏将军虽受重伤,但以戟绵掌杀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应该不是难事。”
林牵洛暗暗心惊,叶屠苏与那丑妇有杀夫之仇,与这姓魏的又有杀妻之恨,莫非我小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又想,此人姓魏,又是将军,他跟煊武大将军是什么关系,只听说林映月有个表哥叫魏泽,倒没听说有个叫魏辰的,莫非只是碰巧姓魏?
正思忖间,见那丑妇转身要出去,林牵洛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道:“等一下,齐冬子是你们的人?”
丑妇脚步一滞,冷冷地回过头来,烛光下的脸越发恐怖阴森,活像只恶鬼一般。
她的声音也跟着尖锐起来:“那是我丈夫的弟子。”
“弟子?他加入了圣火教,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丑妇厉声问。
林牵洛摇摇头,什么时候加入了圣火教还重要吗,已经不重要了,已经回不了头了。
林牵洛心里叹了一声,毫无情绪地说:“把蜡烛留下,我怕黑。”
那女人呵呵一声,烛光照在她脸上,犹如厉鬼般狰狞:“死到临头还敢提要求?”
“不是要求,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给我留一盏灯吧。”
林牵洛委屈的抽搐着鼻子:“若不是皇命难为,我又怎会嫁给叶屠苏那个无恶不作的太监。”
林牵洛这是开始演戏呢,丑妇说得没错,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帮人想要她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她多少也练过闻嬷嬷传授的花拳绣腿,还有哑大叔传授的三式鞭法。
只是这里没有长鞭,当然仅凭她的力量,就算有称手的兵器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面前这位将军,即便身受重伤,自己恐怕也难以匹敌。
那女人哼了一声,“可惜呀,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叶夫人,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就算魏将军不杀你,一炷香后我也会亲自取你性命,为我丈夫报仇。”把蜡烛放在地上,锁门出去。
林牵洛见丑妇锁门出去,这才借着烛光看向魏辰,见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目若朗月,长眉似剑,虽然受了伤,一息奄奄有气无力的样子,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仍掩盖不了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俊雅气质。
他身着铠甲,铠甲上血渍斑斑,看样子着实伤得不轻。
“你和东厂有仇?”
林牵洛最害怕这种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环境,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她抱了一丝希望,希望他妻子的死即使和东厂有关,也不能是叶屠苏行的凶。
“确切来说,与叶屠苏有仇?”魏辰说。
林牵洛沉默了。
叶屠苏这家伙,莫非真的杀了这位将军的妻子,他怎能冷漠残忍到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林牵洛不禁抽了口凉气。
传说没人敢惹东厂的人,但她来到东厂不过一月。
从当初在青龙镇青龙客栈的刺杀开始,已经好几次有人要取她的性命了。
这真是流年不利呀,难怪魏姈说她衰,似乎还真是如此。
这些人不敢动叶屠苏,就算计着拿自己开刀,还真是柿子检软的捏,看来自己真是东厂里最怂的一个。
转眼看向那位身穿铠甲的将军,林牵洛眸子沉了下来,叹道:“叶屠苏当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吗?”
魏辰冷哼一声,嘴角勾着轻蔑的浅笑,朝林牵洛看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凝视:“没错,东厂的名声不是一贯如此吗?。”
“你的妻子?”
“那些事莫要再提。”魏辰不想回忆往事,只抬头静静的看向林牵洛,淡淡地问:“厂公夫人,林姑娘?”
“没错,我是厂公夫人,是你仇人之妻。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求饶,只希望你能让我多活半炷香的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魏辰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却深深的看了林牵洛一眼,好奇道:“有何用?”
“半炷香的时间确实做不了什么,但对我来说,够了,你帮我解开。”
林牵洛见他手上满是血渍,看不出是手也受了伤,还是沾染上去的。
算了,既然有仇,便不求他:“不用了,我自己来。”
起身背对蜡烛,把绑着她手的绳子放在烛火上小心灼烧。
魏辰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林牵洛。
他虽不过二十出头,但带兵打仗已有数年。
尤其这两年带兵打仗,征战沙场,受伤也算是家常便饭,还不至于弱到连给这个女人解绑都做不到的地步。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但见她将手上的绳子放在烛火上烧灼,魏辰眼眸里满是欣赏之色,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让他心生佩服。
魏辰嘴角一勾,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坐以待毙的,只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法子来自救求生。
不多时,火灼断了绳子,也灼伤她的手。
林牵洛看着自己双手被火烧得通红的双手,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