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则十分无奈,上前几步向叶屠苏行礼。
只是他手上身上全是袋子,行起礼来不仅不到位,还颇显滑稽怪异。
“免礼。”叶屠苏沉声说:“这些是?”
“回大人,这些都是夫人买的衣物。”明哲说。
“给夫人送回房间去。”
“是。”明哲退了几步,转身吩咐几个值守的小太监过来,让他们把林牵洛的衣物和几包果脯一并送回夫人的房间里去。
“牵洛过来。”叶屠苏叫住了正准备回房休息的林牵洛。
林牵洛逛街逛得有些疲惫,而且她知道,叶屠苏与人议事时是不喜欢她在旁边的,听到叶屠苏叫她,这才转身走进亭子。
亭子里,除了一脸严肃的叶屠苏外,那个衣襟等处呈土黄色制服的男子风尘仆仆的站立一旁,同样和叶屠苏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他的表情不是冷峻,而是平和,平和得如一潭秋水,波澜不惊。
“他便是津浪。”叶屠苏见林牵洛打量津浪,便介绍说。
林牵洛见津浪年纪与叶屠苏等人相仿,都是二十多岁的年龄,身材略矮小一些,不像明哲那般高大威武。
当然,这是和叶屠苏、明哲、秦于的大高个头相对比而言,其实并不算矮,脸廓温润,目光平和但略显疲惫。
左肩背着一柄极其厚重的弓。
那弓极长,黑黝黝的像是乌铜所铸,背在身后几乎垂到小腿处,左肩背着一只箭筒,露出数支红羽箭矢。
他一身黑色制服,但从他土黄色的衣饰来看,林牵洛猜他是三处的人。
“你是三处首领?琴儿呢?”林牵洛四下瞅了瞅,不见琴儿,便开门见山的问。
津浪这才朝林牵洛拱手一礼,回道:“属下三处副首领津浪,拜见夫人。”声音也如他人一样温和:“琴儿姑娘不愿来京。”
“怎么可能,她答应过我要来京城陪我的。”
“这是她的留书。”津浪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琴儿姑娘回老家去了,她说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林牵洛接过信件,琴儿六岁便跟着她,这姑娘虽有闻嬷嬷教导,但读书写字却是缺根经,学了好几年,字没认识多少,写的嘛那就真的没法看了。
林牵洛觉得自己的字已经很丑,但读琴儿的字却基本靠猜。
林牵洛接过信封,抽出信签,将信纸展了开来。
林牵洛看到的,居然真是一个个奇丑无比的字,还真是琴儿写的。
她这字儿,是没人能模仿的,不只是笔锋奇特,还有些字去掉一笔或多出笔划的情况。
所以林牵洛才一看到这封书信,便认出这是琴儿亲笔所写。
字不多,写的是:自小姐嫁去东厂,琴儿的伤好转。琴儿想家乡了,不想去东厂,请小姐原谅,今生无缘,愿来世再报小姐恩情,保重。
语句用词不是很通畅,但已说明她心中所想。
林牵洛静静的看着信,反反复复地看。
这信是琴儿所写,绝不会错,但琴儿不愿来东厂陪自己,却是林牵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按着琴儿的性子,她是不会离开自己才对。
“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林牵洛蹙着眉问。
叶屠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林牵洛端着那信仔仔细细的瞧了好几遍,担心被林牵洛看出什么端倪。
虽然津浪说这信确是出自琴儿之手,但他们谁也没见过琴儿,更别说见过她的字了。
叶屠苏第一次感觉到怕,怕林牵洛知道真相会痛苦。
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这不是琴儿姑娘的笔迹么?”
“是她的字。”
叶屠苏这才放下些心来:“那你?”
“琴儿不应该就这么离开我的,她说过,不管我去到哪里,她都会跟着我的,可是为什么……”
“咳咳咳……”叶屠苏呵呵一笑:“会不会是东厂的名声太差,吓到了琴儿姑娘。”
林牵洛抬头打量叶屠苏,叹道:“你说你,名声咋就那么差呢,恶名远扬。”她想说,其实你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坏,但还是忍住没说出口。
叶屠苏咳了一声,傻笑道:“是我不好。”
林牵洛哼了一声,转而对津浪道:“你见过琴儿?她有没有说什么?”
津浪道:“未曾见到,属下到林家,林夫人把这信交给了属下,说琴儿姑娘在小雪回到府上第三天便说要回老家去。”
津浪顿了顿:“林夫人赐她些银俩,派人送她回家乡去了。琴儿姑娘临走时将此书信托属下转交夫人,让夫人保重,切勿记挂。”
“胡说,魏姈哪儿有那么好心,又是给银子,又是差人护送的。”林牵洛看着书信,深深蹙紧了眉头。
津浪心中一紧,但不动声色,只道:“这个,属下不知。”
“荆大人可见到我父亲,我父亲他身体可好,关于琴儿的事他可曾说什么?”
“林大人身体康健,请夫人放心。有关琴儿姑娘,林大人知道得不多,只说让她回家乡去了。”
“父亲也这么说么?”林牵洛不相信魏姈,却不会怀疑父亲。
虽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