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摇摇头。
“姐姐改天带你去农场看看,你便知道了”
“好啊好啊。”小男孩欣喜的蹦跳起来。
“苏儿喜欢这镯子吗?”女子摘下一只镯子套在了小男孩的手臂上。
“小心被他弄坏了。”一个女子走过来:
“咱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叫我娘,你却让他叫你姐姐,那么大个人了也不害臊。”
给小男孩戴镯子的女子笑道:“咱俩不能比,我可还待字闺中呢。”
“看你还得意了,再不嫁都成老姑娘了。”
小男孩回过头去:“娘,你看,好好看的镯子。”
母亲道:“男孩子可不兴戴这个,况且这个可是‘姐姐’的家传宝贝呢。”
她把姐姐二字语气加重,故意臊那女子。
女子却不以为然:“给他玩玩没事。”
母亲却笑道:“不如这样吧,便算是订婚信物送给苏儿如何,你家老爷子若是问起,便说咱苏儿是他老人家未来的外孙女婿。”
“你就认定我将来成了亲,一定会生女儿么?”
“就算你生十个八个男孩儿,也非得给我家苏儿生个女孩儿当媳妇。”
母亲吃定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将镯子牢牢的绑在小男孩的手臂上。
“这女婿,咱们阿苏当定了。苏儿啊,你可记住了,等你长大了,无论天涯海角都要追着她要媳妇,听到没?”
“嗯。”小男孩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
母亲则得意的看那女子:“你想当姐姐,我便让你当岳母。”
叶屠苏猛然惊醒,那是谁?
记忆太遥远,遥远得仿佛只是虚无的梦境。
他记不起那个女人是谁,记不起那只镯子是否真的存在过,记不起那个他唤作娘的女人是谁。
他的记忆,好像是从六岁开始的,他只记得自己流落街头,记得自己被义父所救,记得义父带自己进宫,记得自己身中剧毒,记得义父带他上紫辰宫求医,记得自己拜紫辰宫宫主为师……
不由自主地,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林牵洛,看向林牵洛手腕上那只镯子,像,太像了。
到底是自己做梦还是真的发生过,另一只呢?
难道真的被那个他叫作娘的女人绑在他的手臂上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泡在浴池里不言一语,颇有些尴尬。
林牵洛想起琴儿的事,不论琴儿是否已在来京的路上,或是那恶毒的妇人不肯放人,凭自己一人之力只怕都无能为力去帮助她。
但叶屠苏不同,他是东厂厂公,有权有势,如他肯出面帮忙,琴儿定能安全来京。
只是不知道这太监是否小肚鸡肠,还因那日的话记恨于心。
但为了琴儿,便算低一次头又能如何?
“叶大人,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不帮。”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便一口回绝?其实我请你帮的忙,对你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既是小事,何必求人。”叶屠苏闭目养神,冷冷的说。
林牵洛见他如此冷酷无情,暗骂一声,说道:“果然是无情无义的臭太监。不过想让你派人去一趟绥州接我丫鬟琴儿过来而已。”
她声音虽小,但叶屠苏听得真切,沉声说道:“我便是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之人,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
“是,我错了,我还以为你这人多少应该有点情义,你若不把我禁于东厂,我又何必求你,我自己就能解决。”
林牵洛说这话时其实并无底气,她所谓的自己解决其实根本没有头绪。
见叶屠苏仍闭目养神,面无表情,不禁气恼。
此时外面雷雨渐小,林牵洛却感觉胸闷气短,心慌反胃。
想必是在池中泡久了,有些眩晕。
但叶屠苏在侧又不好起身出浴,便道:“你转过身去,我要起来了。”
叶屠苏本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反倒睁开眼睛瞅向林牵洛,缓缓说道:“起便起吧,还怕我看你?怕便不该来我的私汤。”
“死太监,难以沟通。”林牵洛骂了一声,见他一双迷人的丹凤眼挑衅地看着自己。
林牵洛心中虽念叨千百遍的告诫自己“他是太监,怕他作甚,看便看吧”。
但身子却反而往水下压了压,毕竟那太监多少还穿了条内裤,而自己却是一丝不挂。
他虽是太监,但林牵洛仍不能把他当成女人看待。
“怎么了?”叶屠苏似乎看出林牵洛身体不适,语气温和了些。
“头晕,难受。这半月来天天吃粥,营养不良,身子弱,泡久了,难受。”
林牵洛胸闷头晕,却不忘他下令只许吃粥一事。
但怼了两句嘴,更觉额头冷汗直冒,心慌胸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起来吧。”叶屠苏闭上眼睛说:“我不看你。”
林牵洛见他闭上双目。
这太监虽可恶,但想来应是说一不二的,便蹑手蹑脚起身,身体从温热的水中脱出,瞬间有些寒凉。
温温茵茵的烛光闪烁着光晕,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