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总部都是太监,没有女人。”
林牵洛收起笑容,往叶屠苏身边靠了靠,指着自己鼻子。
“我不是女人?算了,你就把我当成太监看待,把我的丫鬟也当太监看待不就得了。”
“不可以。”
“为什么呀。”
林牵洛撒娇,拉住了叶屠苏衣袖轻轻摇晃.
“我的贴身丫鬟琴儿,侍候我七年了,没有她在,我连头都不会梳,妆也不会画,衣服也不会穿,脸也不会洗……”
这一撒娇,连她自己都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发麻的头皮继续。
无论如何,也要先把琴儿接回京城安顿下来才行。
叶屠苏冷笑:“那你还会什么,这与死人何异?”
“呸呸呸,新婚燕尔的,不能说这个字,不吉利。”
林牵洛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死乞白赖的哄他答应让琴儿来东厂陪自己。
只有他答应了,才能为琴儿准备一个遮风挡雨的房间。
“是新婚,不是燕尔。”
叶屠苏缩了缩手,嫌弃的将衣袖从林牵洛手中拽出。
“那你说,你有什么条件?”
林牵洛见撒娇这招对这个太监不管用,坐直身子,严肃地问。
“能入我东厂的,必是东厂之人。”
“那我呢?”
“你是我的夫人,当然是东厂之人。”
“那琴儿是我的人,自然也是东厂的人。”林牵洛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忽听有人敲门,叶屠苏应了声“进”。
门开,进来两个小太监,一个端盆,一个端壶进来,向叶屠苏行了一礼,便在一旁候着。
林牵洛知道这是洗漱的水,太守府晨起洗漱也是这般,大同小异罢了:“怎么只有一份,我才不要跟他用一盆水呢。”
小太监猫着腰:“夫人,厂公大人已经洗漱过,这个是为夫人准备的。”
什么?
林牵洛瞪眼看着叶屠苏,他什么时候起床的,居然洗漱过了,我竟然睡那么沉,都没听到?
她拍拍脸,有点不可思议。
“咳咳……”林牵洛走到脸盆前:“以前都是琴儿给我洗的,现在琴儿不在身边,不如大人,你来给我洗。”
朝叶屠苏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来。
林牵洛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胆敢使唤这个人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厂公。
虽然林牵洛只是想激他答应要一个使唤丫鬟,但此话一出,两个侍候的小太监都不自觉的流了一身冷汗。
这天下只有厂公大人吩咐别人做事的,哪有人胆敢吩咐厂公大人做事,而且还是这种侍候人的事。
叶屠苏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色:“不洗便不洗吧,拿出去。”
两个小太监听话得像木偶,叶屠苏话音才落,二人便端着脸盆等洗漱用具退出去。
“唉唉唉……”
林牵洛迅速追到门口拦住他们:“拿进去拿进去,我自己洗还不行么!”
在叶屠苏示意下,两个小太监这才又退回到屋里。
林牵洛洗漱完毕,又道:“茅房在哪里,我要上茅房。”
叶屠苏蹙起双眉,叹了一声:“粗野丫头。阿金,带她去。”
“是。”小太监躬身摆手,小心翼翼引路。
从茅房回来时,叶屠苏已经换了衣裳。
一身黑衣黑披,林牵洛看得一愣,竟觉得这个臭名昭着的家伙穿什么衣服都是极好看的。
这时便有太监送早餐来,早餐极简单。
一些烧饼和包子,另有一碗浓汤,但浓汤只有一碗,是叶屠苏的。
林牵洛看那浓汤呈紫色,悠悠散出奇特的幽香,似是花香,又掺杂了药膳的香味儿,想来必是大补之物。
“这汤,我怎么没有?”林牵洛问。
叶屠苏不说话,专心吃早餐。
叶屠苏吃了几口包子,就端起浓汤,咕噜咕噜几口便喝去半碗多。
这时明哲来禀,说收到秦于来信。
“书房说。”
叶屠苏放下汤碗,和明哲去了院子对面的书房。
昨日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林牵洛腹中饥饿。
她大口吃着包子,岂料食道被包子噎住了,于是端起叶屠苏剩下的小半碗浓汤喝了下去,嘀咕道:“小气,汤都不舍得给我一碗。”
“好喝吗?”叶屠苏走进来,看着嘴角还残留着紫色液体的林牵洛。
林牵洛伸手擦了擦嘴,摇头道:“不好喝,一股子药味。”
“既然不好喝,为什么还喝?”
“你悄悄吃的东西,必是大补之物,干嘛那么小气,喝你几口汤都不舍得?”
说话间感觉鼻涕流了下来,忙用手一探,却是鼻血。
叶屠苏冷冷一笑:“的确是大补之物,可惜你受不起。”
林牵洛慌手慌脚地折腾半天,鼻血才算慢慢止住。
而叶屠苏则像看戏一样在一旁冷冷地浅笑。
“你,有这么好笑么?哦,肯定是这碗汤有问题。”
“这不是汤,是药。你如此蠢笨,是如何活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