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也一应俱全。
林牵洛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不小心碰到伤口还十分疼痛,想到那夜的惊魂,还心有余悸。
前世今生,何曾遇到过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可见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太少太少。
第三天,雕刻着桃思阁三个大字的牌匾便挂在了林牵洛的阁楼门头之上,但也就在这一晚,一切都改变了。
第二日一大早林庆旭就急匆匆的跑了来,告诉她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芸姨娘快不行了。
“哥,发生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被毒蛇咬了。”
“毒蛇?”林牵洛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往娘亲住的酌花意跑去。
“洛儿,小心伤口。”林庆旭连忙追上来。
哪里还顾得上手臂上的伤,她一路往酌花意跑。
身体本就没有恢复,又这般跑了近两里路,林牵洛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酌花意小楼外,已经跪了一大排下人,人人神色凝重。
林牵洛径直上了二楼:“姨娘,我姨娘怎么了?”
林牵洛一进入娘亲的房间,便见父亲和大夫人已经在屋里,孙礼昌正在给荆丽芸施针。
闻如絮哽咽道:“小姐,都是嬷嬷不好,没有照顾好芸姨娘。”
林牵洛扑到闻如絮面前:“嬷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晚还好好的。”
“是毒蛇,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毒蛇。”
闻如絮泣不成声:“我也是今日早上去给芸姨娘送洗漱时才发现。”
林牵洛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娘亲,缓缓来到床边:“伤到哪里?”她问的是孙礼昌。
孙礼昌道:“小腿。”
“为什么不治疗?”
这一句,林牵洛是声音嘶哑的咆哮出来的。
“姨娘不会有事的。”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娘亲裸露出来的小腿,看见右腿明显的肿胀变色。
上面,是一对整齐的牙印,那腿部肿胀的程度,中毒已经不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只怕是蛇毒攻心,难以医治了。
林牵洛擦了擦眼泪,弯下腰就要去吸毒血。
闻如絮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小姐,已经晚了,毒已攻心,你这样做不但救不了芸姨娘,还可能自己也中毒。”
琴儿也拉住林牵洛的手:“小姐,不要,我怕。”扑在林牵洛怀中。
林牵洛胸膛剧烈起伏,保留前世记忆的她自然知道,用嘴吸毒血是没有多少用的,弄不好自己也会中毒。
她不怕自己中毒,但这个时候去给毒已攻心的娘吸毒血是无济于事的,一时之间乱了心神,把琴儿搂在怀里。
在这个没有血清医治蛇毒的时代,她还能怎么办。
林章的脸色也不好看:“孙大夫正在给你姨娘施针,或许还有机会。”
孙礼昌的医术她是从来不敢恭维的,别说他医术本就不精,就算是神医,也不会真心救治姨娘。
孙礼昌在荆丽芸身上扎了几根银针,又喂了几粒小药丸,不多时荆丽芸竟真的睁开眼睛。
但荆丽芸眼眸暗淡无光,林牵洛明显感觉到,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林章立刻上前拉起荆丽芸的手,落泪道:“丽芸……”
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心是真的很疼,这个他一生最爱的女人难道就这样离开他了吗,不,不可以。
荆丽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林哥哥,记得那年夏天,西南两省旱灾,江凌县受灾严重,身为江凌县令的你千里迢迢赶到洛城见我父亲,想要借粮救灾,却被父亲拒之门外。”
她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称呼自己的男人了,或许是自从嫁到林家,就再也没有叫他一声林哥哥了。
林章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记得,怎会不记得,我多次求见遭拒,后来不得不暗中跟随外出的你。”
荆丽芸嘴角的笑容更浓郁了:“我那天去城外的慈恩寺上香,为西南旱灾的百姓祈福,下山的途中遇见了你,你说明来意让我为你引见家父,我却未允。”
林章的思绪也似乎回到了当年那个夏天,说道:“咱们因此发生了争执。”
“不,是争吵,你骂我,说我到寺庙上香,并非诚心为受灾百姓祈福,说我荆家家大业大,却不肯为百姓出力,你说只要荆家肯借出粮食救灾,你愿效仿当年镇南王,以性命相换。”
林章笑了:“我真傻,竟真的以为商人重利轻诺,不顾百姓死活。其实岳父大人早在我去洛城见他之前,便已安排商号的人,运送了大批物资前往灾区。甚至因为我三日的跪求,岳父还专门传信让人多多照顾我江凌县的百姓。”
“是呀,父亲不喜欢与朝廷为伍,故而没有对你说实情,也不肯见你。”
林章紧紧握着荆丽芸的手,早已泣不成声:“丽芸,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这么多年,委屈了你。”
荆丽芸急促的喘息着:“林哥哥,我死后,请你把我的骨灰带回洛城,与我的家人们葬在一起。洛儿,洛儿。”
荆丽芸微弱的喊着林牵洛的名字。
“姨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