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谁,你们冒用我云粮商号的旗号便是不对,你可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儿,荆家可以告你,让你们赔偿损失。”
少年脸上堆着笑,他笑起来明眸皓齿的,笑容也很温暖,大冬天的都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了林牵洛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朝林牵洛深施一礼:
“荆少爷误会了,我父亲姓杨,是云粮商号的大掌柜,这家店虽说是父亲打理,但却是荆家的产业,自然是要挂上云粮商号的徽记了。”
“哦!当真?”
“自然是真的。”
“嗯,你若敢骗我,便等着吃官司吧。”
不等少年说话,林牵洛一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少年淡然一笑,也不管他,自个去柜台上翻阅账册去了。
林牵洛回到荆府,便去向外祖父求证了这件事,那少年说的竟然是真的。
之所以开了一家零售店,是荆家想在搞批发的同时,另辟一径。
今天林牵洛去的那家店,竟然是外祖父授权,让云粮商号的大掌柜杨进义亲自打理。
其实就是想投石问路,看看哪些产业是零售行业的风向,尤其是刚刚推出的面条产业。
第二日,林牵洛便又去了那家店铺,那个叫杨清儒的少年正站在柜台后面翻着帐册,一手算盘打得飞快。
猛的发现面前有人,杨清儒抚在算盘珠子上的手指一滞,看向柜台对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刚比柜台高出半个头,一双眼睛刚好与柜台齐平。
那是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莹亮莹亮的,皮肤白皙细腻。
他的五官分开来看并不算绝佳,但凑在一起却怎么看都好看。
“荆公子……”
杨清儒脱口而出,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长相可爱秀气,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说话却十分老成的小男孩。
林牵洛咧嘴一笑,退后两步,朝杨清儒深深地鞠了个躬,说道:
“杨家哥哥,昨天是小弟不对,说话莽撞无礼。今日小弟是专程来向你赔礼道歉的,还请杨哥哥见谅。”
杨清儒料不到这小男孩会专程来向自己赔礼道歉,一惊之下,连忙放下手中帐册,快步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伸手一扶林牵洛手肘,道:
“荆公子并没有错,何来道歉一说,快快起来,荆家可是云粮商号的东家,我们杨家有今日,都是荆家的提拔。”
林牵洛咯咯一笑:“那既然你不介意,今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叫杨清儒对吧,那我以后叫你清儒哥哥可好?”
“好!”杨清儒豪爽地答应。
于是,接下来在洛城的日子,林牵洛有事没事的就会跑来找杨清儒。
一来二去便算是熟识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林牵洛教杨清儒玩投壶、打弹弓,杨清儒教林牵洛骑马。
其实,除了骑马外,杨清儒懂得更多的是管理生意,做账这一类。
在他看来,对于生长在天下第一富商之家的荆彦瑜来说,教他这些,无异于班门弄斧,让人见笑了。
转眼之间,竟然过了春节,迎来元宵……
时间匆匆而过,竟快到回京城的日子了。
“清儒哥哥,明天咱们去放风筝好吗?”
“好,彦瑜你喜欢什么样的风筝,我给你做。”
“你还会做风筝啊?”林牵洛喜道:“我要一个蜻蜓风筝。”
“好啊,我给你做一个最好看的蜻蜓风筝。”
“那清儒哥哥,明天未时我在东大街粮铺前等你,不见不散。”
“好,明天未时不见不散……”
杨清儒微微一笑,看着跑远的荆彦瑜。
不,应该说看着跑远的林牵洛。
他当然不知道那个荆家的小公子,会是一个女孩子。
现在不知道,将来也不知哪一年、哪一天才会知道。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不见不散”四个字,竟然成了……
林牵洛回到荆家的时候,荆丽芸已经安排跟随来洛城的两名林家家仆准备车马及回京途中的行头了。
如今已经是二月初,早就过了当初说好回京城的日子,所以林牵洛央求再多待一天都没有用。
并非荆丽芸不顾及女儿,而是今日收到从京城寄来的家书,说祖母归天了,让她们母女尽快回京。
林牵洛的祖母,曾被先皇封为郜命夫人的林刘氏。
林刘氏的父亲曾是手握重兵的镇南将军,镇守南部,边防固若金汤。
当年大赓国倾举国之力攻打北煊时,镇南军的数十万兵马也被调集北边,由镇南将军的副将统领,支援镇北军入侵北煊。
与此同时,位于南方的庆梁国趁机进犯。
镇南将军为保边境和平,最终孤身独闯庆梁皇宫,挟持天子逼其退兵。
周旋之下与庆梁皇帝签下二十年互不动兵戈的协议,而代价便是镇南王刘倨自己的一颗项上人头。
从此大赓江山再次稳固,但世上却再无刘氏的镇南王。
而这位镇南王刘倨,膝下只有一女,那就是林章的母亲。
想当年的大赓国,素有南刘倨、北远循之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