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之后林牵洛的所作所为,也开始让她这个做娘的头疼不已。
但也不能否定,林牵洛这根深深扎在魏姈心头上的刺也跟着软化下来。
最起码在接下来的数年中,没有再动过除掉她的念头。
或许说是把除掉林牵洛的这个想法深深埋进心底深处。
看戏似的,看着这丫头上蹿下跳的把林家闹了个鸡犬不宁,看着老爷气急败坏地三天两头罚她跪祠堂,打手板。
就连偶尔来府中走动的老太爷老夫人(林章的父母)也是来一次头疼一次,多次责令林章好好管教这个女儿。
转眼又是四年过去,这一日大雪纷飞,地上堆积的雪厚到没入膝盖。
魏昧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花拍落在地上,然后笑嘻嘻的走进屋来,朝倚在塌上的魏姈说道:“大夫人,那小丫头又闯祸了。”
魏姈一听,闭着的双眼轻轻睁开,一幅我就知道这丫头乖不过三日的表情,悠悠说道:“她闯祸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魏昧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这小丫头胆子可真不小,怂恿了一群平民家的小子,把丞相大人家的公子给打了。”
“什么?”
魏姈大惊,一下子从塌上跳了下来,骂道:
“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她自己玩玩闹闹,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居然敢打丞相大人家的公子,这不是给咱们林家惹祸吗,凭丞相的作派,可不会轻易罢休,这回怕是连老爷都给他拉下水了。走,去青山院见老爷。”
她虽然喜欢看林牵洛闯祸,但影响到林家的事肯定是不能忍的。
就在她带着魏昧赶往青山院的路上,婢女春诗肥胖的身体一摇一摆的走过来,向魏姈禀报说老爷在正堂,正在大发雷霆呢。
魏姈便又往正堂方向走,这一路走得极是艰难,好几次险些摔倒,亏得魏昧牢牢拉住了她。
魏姈心里这个气就更是难消了。
“这丫头……”魏姈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地说:“这回非好好教训教训她。”
魏昧连连称“是”,见大夫人动了真怒,倒也不敢多说话。
一进正堂,便见林章正襟危坐,林牵洛跪在林章正前方三米处,闻如絮扶着全身发抖的荆丽芸躬身站在一旁。
“夫君,我听说牵洛又在外面惹了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不严重?”
魏姈正了正色,假装还不知道林牵洛打了张丞相家儿子的事。
林章同样气得发抖,指着林牵洛怒声道:“你问她。”
魏姈绕到林牵洛侧前方,看着这个小丫头。
这丫头看上去还是心平气和的样子。
不过这心平气和的表情上,还略微带着几许大义凛然,外加几许委屈。
魏姈一见她这表情,心中怒火就分分钟蹿了上来,一双凛冽的眼神朝林牵洛瞪过去。
林牵洛瞥她一眼,回给她一个凌厉的眼神。
这小丫头竟敢回瞪她,魏姈心中这股怒气越发上冲,脸上都微微浮起一层浅浅的青色。
林牵洛已经八岁了,虽然还是小孩模样,但由内而外透出的美,却是任谁瞧见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美人胚子。
虽然魏姈的女儿林映月同样是一幅美人骨,俏美的模样儿也不比林牵洛差。
但在魏姈看来,哪怕林牵洛的长相不比林映月强,但只要二人的容貌不是有着明显的差距,都是她不能忍受的。
看着林牵洛精致可人的小脸,魏姈更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说,你闯了什么祸?”
“打了肚子疼。”林牵洛瞥了魏姈一眼,懒洋洋地说。
“什么?”魏姈一愣。
“就是张丞相的儿子,我们给他取的绰号叫肚子疼。”
“你,你,你……”魏姈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胆!”
林章怒道:“还敢给人取绰号了。”
林牵洛多少还是有些怕父亲,小心翼翼地看了父亲一眼。
“他说他叫张子腾,我说你咋不姓杜呢,他就说他母亲便是姓杜,所以我就给他取了这个绰号。”
林牵洛想到当时张子腾的傻样儿,不禁觉得好笑。
她当时穿着哥哥林庆旭的衣服装成男孩子,带领着一群平民家的小孩刚从湖边凿冰抓鱼回来。
走在街上正巧遇到迎面过来的张子腾,其中一个小孩不小心碰了张子腾一下。
张子腾嫌他们脏,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开骂,什么穷鬼,什么野人、叫花子等等乱骂一通。
林牵洛便上前跟他交涉,张子腾见这小男孩穿的衣服倒也讲究,不像平民百姓家的小孩,态度也就缓和了几分。
于是二人就有了之前那段对话。
这个比林牵洛大三岁的男孩子被林牵洛牵着鼻子走,不仅得了个肚子疼的绰号,还打赌比试弹弓输给了林牵洛,悻悻地走了。
前几天,之所以被林牵洛带着一群小伙伴给打了,是因为他在街头对一个小叫花拳打脚踢。
那小叫花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被他们一群小孩子送到了医馆,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不过那小叫花也太不讲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