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城门下,已经杀成了一片血海。
楼兰沙匪的怪叫、鹰扬卫的呼喝,滚落的头颅,喷溅的鲜血,如同一幅残酷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
无论是杜微、薛北斗、李道元,还是楼兰沙匪,或者那些持弓远射的永生教徒。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战将决定凉城的归属,因此,没有人退缩。
“你们和赵无垢是什么关系?”
“今夜为何要袭击凉城?”
“你们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袁朗一边挥舞着恶虎劈山斧,一边厉声喝问,他的每一击都蕴含着极端的力量。
那闪烁着寒光的斧刃带着浓烈的死亡之气,让马振鹏心胆俱寒。
两人已经相互搏杀了将近五十招。
初时,尚能平分秋色,势均力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袁朗竟是遇强则强,那把恶虎劈山斧也是越发的凶厉。
马振鹏微微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哈,想知道,等你死了再说吧。”马振鹏吃力的抵挡着袁朗的进攻,嘿嘿笑着回应道。
“想死,成全你。”见马振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袁朗冷哼一声,手中恶虎劈山斧舞动的更加的迅猛。
马振鹏也同样冷笑一声,举刀相迎。
两人打到现在,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已经达到了顶峰,所以,在接下来的打斗中,两人都几乎放弃了防御。
很快马振鹏的长刀便在袁朗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伤口,而袁朗的恶虎劈山斧也在同一时间劈断了马振鹏的长刀。
“给我死!”袁朗一声怒吼,失去长刀的马振鹏仓皇后退,但仍旧快不过那如风的劈山斧。
“砰!”马振鹏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以伤换命!
此刻的袁朗竟真的如一头恶虎一般,他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气息虚弱的马振鹏。
慢慢的,他的胸口开始渗出大量的鲜血,仅仅只是几个呼吸,胸前黄褐色的劲装便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看到这一幕,袁朗没有意外,因为他很清楚方才那一斧,给马振鹏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势。
“曲帅,东南方向有大批骑兵靠近,他们的援军来了。”就在马振鹏倒地的瞬间,城头上响起了李道元急促的声音。
袁朗心头猛然一跳,但他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平静的走到马振鹏的面前,冰冷的说道:“这一战是你们赢了,只可惜是用你的命换的。”
马振鹏艰难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胸前刺骨的疼痛却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扭曲和变形。
“咔嚓!”随着袁朗话音落下,他手中的恶虎劈山斧带着厉啸重重的劈在马振鹏的脖颈处。
下一刻鲜血飞溅,头颅落地。
马振鹏的目光也彻底的黯淡了下去。
“千夫长,千夫长被杀了。”
“撤,快撤。”
马振鹏的死对于楼兰沙匪的士气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本来他们就身处劣势,全靠一股子狠劲儿撑着。
如今更是不堪。
他们一边呼喊着一边向后快速退去。
随着楼兰沙匪的撤退,整个北门下的厮杀也暂时告一段落。
袁朗转头看向方才交战的位置,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此时鹰扬卫的军阵尚算完整,楼兰沙匪的马刀终究没能彻底撕开那坚固的盾阵。
只是既然有厮杀,那么伤亡便在所难免,袁朗粗略估算了一下,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鹰扬卫的伤亡大概在一百五十人左右。
而楼兰沙匪却至少付出了超过三百人的代价。
“曲帅,对方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城头上李道元急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袁朗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战明面上看是鹰扬卫赢了。
但随着对方援兵的到来,如果他们还继续坚守北城,那势必会付出极端惨重的代价。
看着周遭那些神色冷峻的鹰扬卫将士,袁朗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不愿承担那惨重的代价,所以,他选择了撤退。
撤出凉城,保存军力,才有卷土重来的底气。
“李道元下城,薛北斗打开城门,全体鹰扬卫,撤出凉城。”一念至此,袁朗不再迟疑,当即便厉声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随着凉城北门的缓缓开启,意味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凉城之乱,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刻。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从袭击万金堂车队开始,到宴请郭跃,再到西城破门,百姓围营......
一环又一环的紧紧相扣,这个幕后黑手将整个鹰扬卫牢牢的拿捏在他的手中,甚至几度压得袁朗连气都喘不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袁朗拼着受伤也要斩杀马振鹏的原因。
他要狠狠的出了这一口恶气。
“撤!”袁朗挣开扶着自己的两名亲兵,高声叫道。
这一个撤字,满含着不甘、愤怒和杀意。
他最后一次遥遥的望向赵府的方向,他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今夜这一场阴谋的始作俑者,绝对出自那里。
可惜,自己此刻已经力不从心,只能等援军到来之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