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那道霹雳划过天际的瞬间,不仅是隋唐,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前方的异样。
计都折罗的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之上,目光如鹰,雪里四兄弟的镔铁乌油棍也已经直指前方,严阵以待。
敌人的出现毫无征兆,杀机密布,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只是他们此时想退,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身后不知何时也已经布满了黑衣人,短短十数丈的距离,尽是明晃晃的刀剑。
“杀,杀过去。”隋唐厉声喝道,眼中一道寒芒一闪而没。
众人没有犹豫,计都折罗手中弓弦震动,长箭急如流星,划过不断闪烁的夜空,当先刺入了黑衣人的胸口。
紧接着雪里兄弟的镔铁乌油棍便如四条蛟龙一般,张开噬人的獠牙,在黑衣人中溅起了点点血花。
我是谁?
你是谁?
我为什么来杀你?
已经开始陷入厮杀的双方之间,没有对话,也没有拉扯,这一刻,手中的刀剑棍斧比任何言语都更加具有说服力。
“杀!杀!杀!”伴随着越来越多冲击而来的黑衣人,雪里兄弟一边紧握着手里的镔铁乌油棍,一边仰天怒吼。
这是一次比地下溶洞更凶险更惨烈的厮杀,当然,他们的心中没有害怕,更多的还是兴奋。
昆仑人骨子里亘古而来的战斗基因,在他们的眼睛里燃烧起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火焰。
而在那火焰中倒映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被燃烧殆尽。
镔铁乌油棍落下,骨断筋折、脑浆迸裂。
薛映则是再一次跳起了他的死亡之舞。
这支舞从御奴城一直跳到了这龙城,短短半年时间,那个曾经的开朗猎户,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将军。
他更加沉着、更加冷静,当然,手中那对三尺黑镰,也更加的犀利。
一个个头颅飞起,再轰然落地,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死在他镰刀之下的从来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说薛映的死亡之舞胜在华丽,那么计都折罗的箭就显得过于直白,每一次的弓弦震动,都伴随着一个黑衣人的倒地,黑夜为横空的长箭提供了最好的隐匿。
“轰隆!轰隆!”
随着厮杀的白热化,震耳欲聋的雷声愈加急促起来,仿若就连那九天之上的雷神都开始为了这一场战斗而擂鼓助威。
闪电也是一道接一道的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让彼此双方可以更真切的看到对方,看到对方的狰狞、看到对方的凶厉,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热。
是的,这是隋唐对这伙儿黑衣人最直观的印象,黑衣黑裤、黑色面罩,除了手里五花八门的刀剑,裸露在外的只有那一双眼睛。
而正是那一双眼睛给隋唐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眼睛里带着兴奋、带着狂热、那是一种不惧死亡的兴奋和狂热。
“原地结阵,裴律、陈规、忘忧居中,保护好你们自己,计都折罗、武川秀保护好他们,其他人背向而立守住四方,今夜我们杀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隋唐豪迈而凌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谨遵统帅之命,雪里向东愿以手中镔铁乌油棍,为我华夏送上一份带血的厚礼。”
“哈哈哈,大哥说的对。”
“就是,用这些藏头露尾的东西,为我华夏打开一条血路。”
“杀杀杀!”
雪里兄弟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响起,紧接着薛映和计都折罗也相继响起。
“统帅剑锋所指,薛映必誓死追随。”
“计都折罗遵命!”
最后是任原那如呼啸一般的怒吼:“盘古力士任原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从隋唐话音落下,到众人或豪迈、或无畏、或低沉、或激越的声音响起。
隋唐众人气势陡增,这也让骤然遭遇厮杀而脸色苍白的裴律和陈规,渐渐缓过了神来。
“你们怕什么?有隋唐哥哥他们在,这些人伤不了咱们。”忘忧平静的安抚道。
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裴律和陈规相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几分苦笑。
他们怎能不怕?
一个终日混迹街头的小混混、一个饱读诗书的富家公子,今日之前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厮杀。
没有当场晕过去,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啊!”陈规一声凄厉的惊叫,就在方才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在任原那爆裂的开山钺下一个人头好巧不巧的飞到了他的怀里。
他本能的将怀里的人头向着旁边一扔,紧接着便弯下腰来,使劲的呕吐起来。
而裴律则是愣愣的看着陈规扔过来的人头,迟滞了几个呼吸,紧接着两眼一翻,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就知道添乱,就知道添乱。”忘忧生气的踹了两人一人一脚,紧接着便蹲在地上,满脸忧虑的看向了不远处正背对着他的隋唐。
这一次隋唐是轻装简行而来,所以,他并没有带那对擂鼓瓮金锤,此时面对汹涌而来的黑衣人,他只能祭出了自己的老套路——以人为兵。
只见他双手各提着一个黑衣人的腿,丝毫没有顾忌的向四周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