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隋唐的声音向着下方传去。
“接令!”三千条汉子齐声大喝。
“郭振!郭跃!郭猛!”隋唐一声大喝,郭氏兄弟出列应诺。
“左、右、后三旅先行登城拒敌、以雷石滚木压制敌军登城,挡住昆仑奴的锐气,坚守半个时辰即可撤入城内修整。”隋唐下了第一道命令。
“郭振领命!”
“郭跃领命!”
“郭猛领命!”
郭氏兄弟洪亮的声音在校场中响起。
“董平!任原!”隋唐再一次大喝,董平、任原抱拳出列。
“半个时辰后,三旅后撤,前旅、中旅登城,引敌于城头接战,前旅暂以我为先锋、董平、伏刑护住左右;中旅以任原为先锋、郭氏兄弟为侧翼,城头穿插歼敌;斥候营居中策应;军法司督军,后退者斩、避敌者斩、扰乱军心者斩。”
每一个斩字出口,隋唐都是心头一颤,他最终还是一脚深深的踩入了这个满是鲜血的世界。
为将者,令出如山,杀伐果断,此时的隋唐已初窥门径。
“遵令!”三千人齐声应诺。
“顾诚,你带抚军营安排好大家的饭食,然后会同安神医,准备好接应伤员。”隋唐转身看着顾诚,沉声说道。
顾诚没有说话,躬身施礼。
“兄弟们,三千担粮食都在那里,等我们守城归来,再美美的吃它一顿,现在,出发。”
“哄!”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解了下去,府卫军就这样喧闹着走出营门,三千人的队伍,刀兵不齐、战甲未修,便急匆匆踏上战场。
这一场沙场争胜,又有几人能归?
军营很快就空了下来,只有顾诚的抚军营在忙碌着。
杨柳静静的站在门口,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作为御奴城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她知道昆仑围城,她也知道城头上每天都要死人。
可直到今天,就在她的眼前,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些士兵,是如何的慷慨激昂,舍生忘死。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死吗?
他们知道!
可他们还是要去。
他们不光是要保护自己的命,要保护的还有这一城百姓的命。
还有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初见时,只当是个邻家少年,模样俊俏,笑容明朗,可今天,站在旗台上的分明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前日他送自己两句诗:“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今日自己也送他两句诗:“骁勇不失少年狂,拼将千骑卷平岗。”
杨柳低头看着脚边两个眼睛一直盯着营门口的女儿,慢慢蹲下来身子,一手一个将他们紧紧抱住,嘴里轻轻的说着:“洛冰、洛河,一定要记住这些叔叔们,不要忘了他们,他们是英雄,是保护我们的英雄。”
“那小叔叔呢?”洛冰怯生生的问。
“小叔叔也是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杨柳坚定的说道。
他的眼睛看向了营门口,仿佛想要透过那空无一人的营门,看向城头,看向那些正在为她们而血战的将士们。
“呜!呜!呜!”御奴城外,昆仑人尖啸着,漫山遍野,如猎豹苍狼一般向着城墙扑来,一架架云梯搭上墙头,一个接一个的昆仑人向着城头攀来。
“近了、更近了。”昆仑人脸上刚刚泛起狰狞的笑,一块巨大的雷石就从城头落下,狠狠的砸在他扬起的脸上。
“咔!”颈骨折断,人也无声无息的从云梯上跌落。
“啪!”扬起的尘土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终结,而这只是这战场的一角,更多的雷石滚木如雨般向着城下砸去,一个接一个的昆仑人落下云梯。
可身后的昆仑人依旧悍不畏死的向着城头冲来,一拨又一拨儿,半个时辰过去了,昆仑人一次又一次被击退,可远处更多的昆仑人开始集结,攻势愈发的凶猛了。
时间在推移,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头上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雷石滚木、没有弓箭防御,就像是一瞬间放弃了抵抗一般。
昆仑人开始兴奋起来了!
他们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头爬来,似乎下一刻,御奴城就会被他们踩在脚下,然而,此刻的城头上,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空气愈加的凝结,杀气在弥漫。
左侧是隋唐、董平和伏刑带领的前旅,董平长枪紧握,伏刑单刀出鞘,隋唐则是手里举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霍然是上次被他一根滚木砸死的千夫长的兵器。
右侧是任原和郭氏兄弟带领的中旅,任原一把开山钺,寒芒四射;身后郭氏三兄弟,左手狼面盾、右手双刃战斧,狂野彪悍。
中间也是尤大勇唯一留下的队伍,以连横等三名卒长为首的三百士卒,左城守备军五千人,北城仅仅给隋唐留了三百人,昆仑围城,竟然还频使手段,这尤大勇的心胸何其狭窄。
然而那又如何?
一个连横足矣,布满刀痕的斑驳盔甲,见证了多少厮杀,红色的披红在腥风中猎猎作响,是一个盖世英雄无敌的风姿。
那双深沉果决的眸子里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手中一把龙纹镏金戈足挡百万雄师。
“呜、呜、呜!”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