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时,金意嗓子都有些哑了,小夏心疼的给她去守卫房倒了杯水,她竟几口就喝得精光,然后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感叹道,“真好喝啊,我都好久没尝过水的滋味了,可是……小姐,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小夏莫名的一阵鼻酸,尽管有一些舍不得这乖巧的小姑娘,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知道了,咱们走吧。”她表现得倒比她释然。
把一叠沉甸甸的纸放在桌子上,再用砚台压好,小夏才带着她离开小院。
回侍卫房的路上,金意很安静,不再像来时那样兴奋,只微跛着默默跟在身后。
“不要难过,没准你能轮回呢,知道吗?”小夏没有回头,却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很哀伤,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此刻也一定会有诸多不甘心吧。
“小姐……”她悄悄拽拽她袖子,“奴婢是横死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个机会,不如您给我做个记号吧,若有来生,您也能一下认出我。”
叹口气,她答应了,实在不忍心让小姑娘失望,“好,我会想办法的,你只管安心等着回家。”
她真诚对着自己一揖,接着就乖巧的进屋重新躺在了床上。
小夏咬咬牙,用手温柔的抚抚她眼皮,“谢谢金意今晚的帮助,乖,好好睡一觉吧。”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体会做人的滋味了。
不多时,呼噜声响起,小夏知道……金意已经离开,退回来自己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世界,毕竟人鬼殊途,不能总交往过密。
天亮之前,累乏一夜的她靠在院子角落里眯了片刻,心里还想着等醒来,就要立即进宫跟皇上请示车马,好在这里离皇宫并不远。
而季子封那头,却过了无比煎熬和难捱的一夜。
昨晚轮到慕潇值守,早上慕霖来换班时,还特意问了一下大人的情况,“怎么样?昨晚睡了吗?”
慕潇抱着肩膀靠在柱子上,打着哈欠摇摇头,“没有,灯亮了一夜。”
慕霖一叹,“这两人真能较劲,为这么点小事,竟闹到这种地步,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难受!”
“嗐,姑娘和大人这样不是常态吗?”慕潇倒不以为意,“这就叫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过两天就好了。”
“不对。”慕霖表情转为凝重,“这次就是感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小夏姑娘不一样,但具体哪不一样,我还真有点说不上来,但我有种预感,总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
“哎呀……你别杞人忧天了,走吧,去看看大人要不要更衣。”哥俩勾着肩膀走到房门口,可刚想敲门,季子封已经穿戴整齐从里面出来了,但眼睛下却挂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宿没睡。
“大人,您、您这是要去哪啊?皇上不是下令,在清点郡公府期间不用您去早朝吗?”
季子封瞪他一眼,精锐的眸子闪过一丝扭捏,“谁说本大人要去上朝,不过想起有件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府里,把马牵出来,本大人要回府去取。”
可哥俩都听明白了,以大人心思缜密的程度,绝对不会干出遗落东西这种粗心大意的事,况且即便百忙之中忘了,派他们回去取一趟不就得了?何须亲力而为?
说白了,不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回去看看小夏姑娘吗?才说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大人这就先挺不住了!而且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让姑娘发泄一顿不就得了?没有两个嘴巴子解决不了的事,实在不行……就四巴掌,反正大人皮糙肉厚,也禁打。
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慕潇去牵马了。
季子封迫不及待走到门口,经过一夜的沉淀,情绪也冷静不少,反思一番……觉得事情前后不管谁对谁错,他都应该拿出些风度,让着点小夏,毕竟自己也有错在先,何必跟自己的女人弄到这般针锋相对的地步?
只是不知,那倔丫头昨晚是不是真没吃晚饭,所以才想早点回去瞧瞧。
可万万没想到,慕潇马还没等牵来,就从远处驶过一辆马车,硬把他堵在了门口。
下一刻,厢门被打开,露出了李艳儿那张哭哭啼啼的脸,后面还跟着愁眉不展的季子悦,季子封脸顿时就黑了,实在不想再与这两人有所瓜葛。
“子封哥哥。”
“表哥。”
两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跟前,竟双双哭诉起来。
“子封哥哥,人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又拉下脸过来求你,今日得到消息,父亲病重,已经昏迷不醒,怕是再不出来就医,就要死在里面了,呜呜呜呜……你能不能去跟圣上说说情啊?”
“是啊,表哥,我爹也在狱中高烧不退,听说腿都溃烂了,大伯过世以后,所有头衔都被削掉,现在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的,也就唯有表哥你一人了,求表哥看在咱们同出一脉的情分上,绝不能见死不救啊。”
季子封本来就对她们厌烦至极,因为不管他多严厉的拒绝,她们都能置若罔闻,厚颜无耻的一遍一遍找上门来,着实让人头痛,如今还在他归心似箭的时候拦住他不让走,说话就更不留情面起来。
“你们二位请回吧,本大人实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