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入门,首先便看见跪在那的珠莲,眼睛红红的、揪着衣摆垂着头,表情委委屈屈。弥儿这次躲过一劫,但也吓得躲在椅子后面,就怕不慎扫到台风尾。
季子封则阴沉着脸负手而立,眼神如冰,一副“爷要吃人,都别惹我”的模样,偏偏……小夏就成了那个敢摸老虎屁股的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她一出声,屋里一片乌云都散了,连紧绷的气氛都消失大半,大家都如释重负松口气。
珠莲瘪着嘴险些哭出来,接着就扑过来抓住她裙子开始诉苦,“姑娘,您去哪了?可吓死奴婢了。”
“你快起来。”小夏伸手拉她,“早上出门,发现侍卫不让我出去,一气之下就藏进了仓房里,本想吓吓你们的,哪成想竟一觉睡了过去,出来才发现你们在找我。”
这话看似是在对珠莲说,但实际上也是在跟季子封做一番解释。
然而他好像并不领情,神色反更凛冽几分,接着就大声斥责起来,“胡闹!知道本大人今天扔下多少事出去寻你吗?知道府里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吗?知道长安城都被翻遍了吗?结果大家被你闹得人仰马翻,你躲起来睡得倒香,简直自私透顶。”
天知道早上接到府里的消息,说她不见了时,他整个人是有多懵、多害怕?接着就再无心其他,扔下差事不顾一起赶回来,发现她果然不见了。排山倒海的恐惧一波一波袭来,他好怕这倔丫头真一气之下离开了、不要他了,只得骑着马慌张在城里四处寻找,连城门那都打了招呼。
但越想心里越害怕,一刻见不到她都无法摆脱那股恐惧,到最后都起了领兵出城去寻的念头,可她竟说……竟说故意藏起来睡着了,踏破铁鞋寻找的人原来就近在咫尺,这不是存心想气死他吗?
小夏胸膛鼓了鼓,本想息事宁人的,反正她也要走了,可他怎么能觉得一切都是她的责任?
便直言不讳怼回去,“我都是这么大人了,即便出去也能找到回来的路,我让大人出去寻了?让大人扔下手里的事了?让大人浪费人力物力了?况且大人又凭什么关着我?难道跟着你,就意味着要失去自由吗?你不让我出门,我不在府里又能在哪?做什么又把所有错都怪在我头上?”
季子封额上青筋毕露,觉得她简直不识好歹,所以喊得更大声了,“张小夏,别以为本大人宠着你就可以恃宠而骄。”
“哼!你宠我?昨天不是还让我滚吗?怎么就宠我了?我也从来不敢恃宠而骄,如大人所言,一直都谨记自己的身份。”
季子封咬紧牙关,真想把她按在腿上打一顿屁股!他要嫌弃过她的身份,就让他不得好死!
“姑娘……您误会大人了,昨天大人是在骂奴才,不是在骂姑娘。”弥儿唯唯诺诺开口,不希望再增加他们之间的矛盾。
“大人,其实今天这事也怪属下,没在府里好好寻找,就一味领着人出去了,您二位都消消气,既然姑娘平安无事,就别吵了。”
大家都在当和事佬,只有两个当事人还跟斗鸡一样看着彼此,谁也不肯服输。
“不管怎么样,她无缘无故躲起来就是不对!”
“那大人无缘无故打人怎么不说?”
“我说了,那是我看见他企图对你不轨,你别一直揪着这个不放,今天的事,罚你晚上不许吃饭,大家都散了吧,慕霖、慕潇,随我回郡公府。”
小夏瞪着他,拳头攥的死紧,突然难以置信问出一句,“你今天不让我吃饭?”
“对!不让你吃饭,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他只是想小小惩戒她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躲起来吓唬人,也知道就算下了命令,珠莲也不会真饿着她。
可小夏却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今天是她生日,确切的说……这张小珠这副躯体十七岁的生日,可他居然下令不让她吃饭!况且她记得,他管束下人时惯会用这招,难道她在他心里也和一个下人差不多吗?
哦……对了!细想之下,她确实跟下人差不多,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要仰仗他的鼻息而活,当然要看他的脸色,只要不听话,就会被关起来、不给饭吃。内心的羞耻感几欲爆棚,恨不得即刻就夺路而逃,以后再也不踏进季府半步。
可出了门的季子封,还没走到前院就于心不忍了,想她在仓房里闷了一天,肯定滴水未进,再加上昨天的事心里也有愧,便转头吩咐慕潇,“你去厨房,让厨子把她爱吃的菜准备好,随时热着,只要珠莲来找吃的就给她。”
“唉!是!”就知道大人不会那么狠心对待姑娘,慕霖屁颠屁颠儿跑了。
入夜后,小夏没哭没闹,甚至没表现得过分哀伤,只是把柜子里提前收拾好的包袱从
“珠莲,你看这是什么?”
珠莲回头一看,发现桌上放着一小瓶青酒,不禁发问,“姑娘,你哪来的酒啊?”
“哦,在仓房里翻出来的,今天我过生日,你陪我喝一杯吧。”其实是她回来时在酒坊买的。
“什么?今天是姑娘生日?”珠莲惊讶的瞪大眼睛,接着猛一拍大腿,“唉呦呦,您怎么不早说?这可如何是好?竟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