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轻点头,“好!那贫道就大致解释一下!”
“其实……这个词从字面上已不难理解,夺、即夺取,舍、即房舍,
而我们的人体,就是灵魂居住的房屋,因此在修炼中,肉体也被称为“舍”,但当这座”舍”被夺去,再注入新的灵魂,便是一种借别人身体还阳的行为,如此便可保持灵魂不死,或死后神识非断,从而达到永生的效果,在道教看来,肉体不过是精神躯壳、住宅的活证,可灭、可毁,最重要的是精神永存,所以“夺舍”在道家中,也是一种为长久修行的手段。”
小夏听得一愣一愣,但长篇总结下来,也算抓住一个中心思想……“那不就是我们所说的借尸还魂喽?”
“哈哈哈……”道长仰头大笑几声,“也可以这样说,但本质上,二者还是有区别的,夺舍夺的是活人体、而借尸还魂是借助尸体重生。”
钟小夏蹙眉思索片刻,“道长,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名老妇在活着的时候便被人‘夺舍’了?”
无论怎么想,她都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不过对于阿婆的种种表现而言,确实和夺舍的定义极为相似。
“也许,只是贫道想不通,被夺舍的对象一般都是未满三招的婴儿,因为它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意识、比较好操控,并且被利用的时间也最为长久,而怎么会浪费功力,向一个已经生命要走向尽头的老妇下手?”道长不解摇头。
钟小夏挠挠下巴,出其不意怪异一笑,“也许,这只是一个实验而已,当然就无所谓存活的长短了。”
道长年龄大了,有些许耳背,所以没听见她的自言自语,只是继续问道,“小夏姑娘,那老妇可还有其他不同寻常之处?”
“有!她的指甲,是年轻人才有的色泽和圆润成都,不干瘪不灰白,而且步速很是矫健,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她影子时有时无,当我和她对面而站时,她跟我的影子居然是相对的。”
“这般……”道长神神秘秘探过头来,还刻意压低了几分音量,“倒更像接近于夺舍的一种密宗法术了。”
听到”密宗”二字,钟小夏立即来了精神,就觉得这事与它脱不了干系,便赶紧配合着凑过去低声询问,“您说,密宗也有这种法术?”
“当然有啊,天下教派虽种类繁多,但所修之法可是万变不离其宗!就比如“夺舍”,它不过是道家的叫法,佛教则称之为“换形”,而密宗称之为“迁识”,其最终目的也不一样。“夺舍”重的是换掉衰老的躯壳,借助新的肉体继续修行,“换形”是意识的延续,“迁识”重的则是永生,每迁适一次,便可借助新的肉体重活一回,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永生永存。”
“那名老妇之所以影子与你对立,是因为本身的灵魂已被打散,有肉无魄,影子自然漂浮不定,至于体态转为年轻,那就是密宗邪术的功劳了,世人都以为道家最擅长炼丹制药,谁又知密宗的巫丹才是最诡谲惊奇的?利用此种巫丹,便可让肉身阳气渐旺,必会减少老像。”
小夏万分惊叹,“哇……这般厉害,若迁适完在服用巫丹,岂不是就能返老还童、永远不死了?”
玉禅道长却频频摇头。
“小夏姑娘,你切莫异想天开,此种秘术非常不可取,纯粹属于逆天之法,非常容易遭到天惩,首先你要明白,人的阳寿是靠功德积来的,非人力可强迫改之,其次……对受害者魂魄也是非常不公平的,也只有一些心术不正的邪师才会修炼此等巫术,而且为躲避被冤魂纠缠,他们还会把被夺舍者灵魂从肉体中抽离出来、或者干脆打散,让其一魂不上天,二魂不入地,三魂无处藏,也就告不了阴状了。”
“这这这……这么惨的吗?不但霸占人家的身体,连灵魂都要打散?”小夏大眼睛眨啊眨,看来真是只有邪师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手段可谓极端歹毒了。
“嗯,贫道猜,如果那名老妇真的被夺舍了,现在恐怕已元神俱灭,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就、就白白让他们鸠占鹊巢啦?”她不敢相信,万术不都该有破解之法的吗?
老道长举茶轻啜,“是的,就白白鸠占鹊巢了,细说来,这也是存在一定因果关系的,因为邪师会找一些体质跟自己相似的人去侵占,类似同类相吸,比如他是修行之人,你也是修行之人,或者像小夏姑娘这般有通灵体质的,只要磁场相似,就更容易得逞,所以说明两个人自身就存在一定渊源,待选好被夺舍者,只需等到一个特殊年月时日,邪师就可施咒了。”
“那场所呢?”
“梦中!”
听到这些,小夏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施此法者,真是泯灭人性、惨无人道、阴狠恶毒、丧尽天良!
心情突然好压抑,为那个本就身世可怜、还惨遭迫害的老婆婆。
“啊……小夏姑娘无需过度忧虑”老道长瞧她面色暗淡,便好心的开解了几句,“为一己私利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无论法力再高强、修炼一千年、一万年,也是成不了真佛的,而求而不得,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那要是不求成佛,只求长生呢?”她抬起头,肃然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