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打仗的时候断草断粮,不吃就得死,为了活命,耗子肉都得吃,不光我,慕潇、慕霖都吃过。”
“咦……”她恶心的快吐了,死死捂住嘴,都暂时顾不上阿婆拿人肉做烧饼的事,“噌”一下就从他身上窜了下来,眨眼之时躲出去好几米远。要知道他吃过人肉,她说什么都不会吻他,想起刚才他还咬了她一口,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大人,您以后不要再亲我了,呕……好恶心。”
他笑笑,把桌上的肉饼重新包好,“这东西我拿走了,明天先派人拿着物证到京兆府报案,然后便可以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缉拿那老太太了。”
“她家院里还有尸骨,需派人挖出来,您还得让仵作准备好。”她适时提醒。
“知道!”回答完,他就来到她身前,突然抬起她小脑瓜儿,顽劣的又照着她唇亲了一下,“不亲是不可能的,记住啦……刚才答应我的事,以后私下唤我子封便好,早点休息吧。”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钟小夏这个气呀,用袖子噌噌噌使劲擦嘴,脸都憋紫了,赶紧唤进珠莲碧荷,咬牙切齿道,“快给我准备一大缸子盐水,我要漱口,还有……把桌上那支茶盏连水带杯一并丢掉。”
一通折腾过后,她终于爬上了床,本以为累了一天,很快就能沉沉睡去,可也许阿婆的事对她冲击太大,竟开始辗转反侧起来,大眼睛瞪得跟夜空中最亮的星似的!
哎!在黑暗的床帐内,她胳膊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连连叹息,心想这要是在现代多好,还能用手机百度一下,看看阿婆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甭管靠不靠谱,起码能有个大致的方向,现在可好,只能靠天马行空的盲猜了。
但她实在毫无头绪,不禁猜测,难道霸占阿婆身体的是什么她不了解的魂怪吗?只是用意念操控了阿婆的身体。但不能够啊?就算是神怪、妖精,只要不同于人,她也一样可以感知得出来,可是阿婆身上只有死气,没有魂、更无怪!
可铃铛会响,又说明区别于人的磁场确实存在,这一切样样皆透露着无法解释的矛盾与诡异。
而且她还注意到两个细节,阿婆指甲粉嫩饱满,一点也不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该有的状态;步履蹒跚、颤颤巍巍也是装出来的,因为在听见她受伤惨叫时,她两步就跨了过来,腿脚利落的哪有半分老态?
啊……
她无声呐喊,越想越乱,只能鸵鸟的把脑袋插进枕头里,撅着屁股在床上压抑哀嚎,好难、好难……要是有个高人能来指点指点她就好了。
可下一瞬,灵光乍现!高人……青云观里不就有个名副其实的高人吗?她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转而,她一个鲤鱼打挺又变回了翘着二郎腿的姿势,哈哈哈哈……终于有救了,玉禅道长简直就是她的技术顾问啊。
心情一释然,小夏很快便堕入梦乡。
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又起来了,随意套上件衣服、又梳好发髻,就急急忙忙往季子封的院落赶,精力充沛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因为想趁他上朝之前汇报一声,今天自己要去找玉禅道长。
来到他院里,发现霖大哥、潇大哥早已候在那了,可因想起他们也吃过人肉,钟小夏立即产生生理性不适,匆匆打过招呼就来到门前。
透过门缝望去,弥儿正跪在地上给季子封穿着官靴,他则跟大爷似的,坐在床沿义正严辞吩咐着碧荷什么。
好吧!他本来也是大爷!
“把莲藕鸡撤了,早上吃那个太油腻,换成粉蒸牛肉,记得告诉厨子口味尽量清淡些,她手上还有伤呢。”
碧荷曲膝恭恭敬敬答应,“是,大人,奴婢记下了。”
“还有……”他又想说什么,可一转头看见她,马上露出笑脸,抬手招呼她进去,“一大早怎么跑这来了?昨晚安歇的那样晚,也不说多睡会儿?”
钟小夏跨进屋内,“大人,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会儿我想去趟青云观,找玉禅道长请教点事情。”
“哦,行!”他点点头,扬声冲外面喊,“慕慕,去给小夏姑娘准备辆马车,再让管家拿些礼品放在车上。”
小夏微怔,“大人,我不过请教一些小问题,用不着特意准备礼品吧?”
“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求之于人,无论要求的事大还是小,都该备些薄礼的,这样你也好开口不是,咱们也不至于踏他什么人情。”
她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你别说……若论人情世故方面,自己还真照季子封差一大截,该跟他好好学学才是。
而自己愣神之际,忽地又听他转头对碧荷道,“小夏姑娘着急要走,赶紧让厨房传膳吧。”
“不了,大人……不必传膳。”小夏回过神,赶紧阻止,
他蹙眉,“那你早上吃什么?又想饿肚子?”
“路上随便买两个包子就好了啊,反正您也不在家吃,何必让这么多人为我一个人忙活。”她着实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可季子封却不这么认为,“你是主,他们是仆,为你忙活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在他的观念里,别说只有她一人吃饭,就是没人吃,他们该准备也得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