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季子封的府邸,慕霖和慕潇却犯了难,焦急来回在屋里踱步。
“大人,这回玩笑可开大了,老爷子回去后势必会到圣上面前参您一本,您快想想对策吧。”慕潇这工夫已经急的满头是汗,好像要被参的是他。
慕霖虽还算沉稳,但兹事体大,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难得慌乱的一步跨到季子封面前,“属下求您就别在渗着了,知您不待见季郡公,可毕竟国事当前,又涉及到边疆守国之事,还是应该把个人恩怨放一放,不行咱就主动把阿济塔交出去吧,毕竟霍、邱两宅也不完全无辜。”
“我说你们急什么?”季子封无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继续喝茶,“先去把弥儿叫来,本大人有话要问。”
慕霖慕潇对看一眼,就是弱智也能猜到了,叫弥儿来还能干嘛?无非就是问问张姑娘,吃没吃、醒没醒的。他俩这都火烧屁股了,主子还有心情关心小姑娘呢,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属下!
慕潇到底是个粗人,不会慕霖藏着掖着那套,直接“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直言不讳表达出心中所想,“大人……这事关系到整个府里兴衰,还有您的仕途,请暂且把儿女情长放一放吧,先商量出对策,再传弥儿不迟,反正张姑娘也跑不了!”
殊不知,张姑娘这会儿早跑出几条街了。
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快十年的兄弟,季子封也没怪他,只是叹着气把建盏放在了桌上,用手指在二人之间来回轻点,“你们俩……白跟本官历练这么多年,在官场之中,连这点猫腻都看不住来?”
慕潇起身,和哥哥对视一眼,意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慕霖摇摇头,虽头脑比弟弟好使,但这些年都在书房替大人干些不需抛头露面的文职了,说实话,还真没接触过多少官场中尔虞我诈。
看二人懵懵懂懂的样子,季子封也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便开门见山道出重点,“你们想想,圣上就算怕下诏书替阿济塔求情会折损面子,也大可把我召入内廷再当面提及,宫里是不会有人敢传圣上与我谈话内容的,可为什么明知我和我爹关系不睦,还大张旗鼓指使他来?”
“这……”慕潇思索片刻,终是摇头以示不知。
慕霖却突然想起大人刚才和季郡公说的那句话——“皇上之所以会派你找我,不过也就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还算有些利用价值”,表面看只是简单的泄愤之语,但细细一品,其中竟暗藏玄机,便脱口而出两个字……“试探?”
季子封睿眸一亮,“对!试探!”
“试、试探什么?”慕潇傻乎乎问,有点跟不上两人的思路。
“试探我买不买季郡公的账,还会不会和他重新父子情深”季子封长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轻磕着,满脸高深莫测。
慕霖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季郡公近些年来权利已经被架空的差不多了,只挂了个徒有其表的爵衔,圣上态度已经昭然若揭,而您如果这次真的把人交出去,圣上怕是就要重新对您进行评估了。”
这谈话内容着实有些敏感,慕潇机警的赶紧回身把正厅门窗掩好,才回来继续问,”什么意思?你是说皇上在测试少卿?”
“正是!”季子封接话,“皇上登基六年,明里暗里都在扶植自己的人,夺回季郡公手里精兵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而满朝文武之中,季鸿庭绝不是唯一遭此待遇的老臣,甚至前几日还下诏,点名道姓其中几位可以不必每日起早起上朝了,而所点之人,恰巧就都是上一朝先皇重用的臣子,这不就摆明要把季鸿庭一干人等踢出权利的中心吗?”
“而您自封地被调回长安后,就得到皇上重用,相信大理寺卿的位置一直悬而未决,也是特意为您留的,他想剔除季郡公,但还想把您栽培成自己的心腹,当然要考验一下您二位父子间的关系。”被主子一点拨,慕霖终于茅塞顿开。
栽培少卿?这句话他听懂了,慕潇总算露出点笑模样,“大人,既这么说……我们的好日子岂不是要来了?”
季子封猖狂一笑,精锐非凡的眉眼都在闪闪发光,“什么时候差过啊?我是皇上亲表弟,他重用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的好日子来了,季鸿庭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没错!大人,您现在跟季郡公掐得越紧,皇上才越喜闻乐见。”慕霖也跟着嗤笑,这对父子恩怨已久,大人这些年受的委屈、咬牙撑过的日子,他们哥俩都亲眼目睹的,如今能一朝翻身,当然替大人高兴。
季子封收起笑脸,磨磨后槽牙,浑身散发出肃然杀气,“所言甚是,季鸿庭死活本大人可以暂且不管,但林贵秋必须死!”
只有她死了,才能慰藉娘在天之灵,至于大哥那边,自从听钟小夏说大哥可能没死,他就派出几十支队伍去当年打仗的地方寻找,奈何一直一无所获,那里地广人稀,想来找人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收起思绪,他不愿再提及这个话题,便抬头调侃,“好啦,事情本大人已经说清道明,可以去叫弥儿了吧?”
“是!”慕潇咧着大白牙一拱手,“属下这就去。”
“等等……”季子封想想,又把人叫了回来,“还是我亲去一趟吧,小夏可能已经醒了,没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