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钟小夏合拢掌心,让那枚铜板与自己的血液粘在一起,这完全是本能反应,因为作为一名通灵师,她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才能更贴近灵魂。果然……血越覆盖在铜板上,她就可以将身后的人看得越清楚。
屏息望去,那女人穿着一身白衣,裸露在外的皮肤竟和衣衫同色,皆惨白一片,就像在水里面泡了很久的样子,已经完全没了血色。而她身上最突兀的,就是那一头及腰黑发,还有脖子上一条类似于项链的红绳。
红绳之下似乎还挂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中间有孔,那根红艳艳的链绳正好从中间的空洞穿过去,横在她颈前,远远看去……红绳却突然不像红绳了,更像、更像被刀割出来的一道血口,好瘆人的感觉。
钟小夏眼睫毛颤了颤,试图看清那到底是刀痕还是红绳,可注意力明显无法太过集中。下一瞬,那女人竟颤颤巍巍冲她伸出一只手,苍白的嘴唇张了张,一口浑浊的水却随之流出,呛得她两眼充血,但仍坚持着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给我!”
她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感觉头皮都炸裂开来,立即扭头去看,但除了黑黝黝的砖墙,身后根本空无一物,哪有什么白衣女人?
捂着胸口,钟小夏心跳得飞快,让她不禁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次通灵的感觉和之前迥然不同,更加恐怖、也更加身临其境,久久无法从中抽离。刚才在亡灵冲她伸手的刹那,她仿佛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潮湿,还有那股窒息般的死寂感,像被人紧紧扼住喉咙,掠夺了她所有呼吸。
她明白了,那女人应该是被人用刀割破了气管,然后在她还没断气时就扔进了水里,被活活淹死的。所以她才会感同身受,觉得窒息、觉得无力又绝望,而她身体里的血都在水里流光了,浑身才会那样惨白,嘴里还会有浑水流出。
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看夹在掌心的那枚铜板,猛地,她回想起刚才接触季子封手时,掌心也是带着血的!
血——通灵?通灵——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顷刻醒悟,原来……她的通灵术不是被封住了,而是需要血才会被召唤出来。
可啊……外婆曾告诉过她,要用血才能召唤出来的灵魂,都是经历过极其残忍死亡过程的恶灵,而她从季子封身上感觉到的,和适才召唤出来的,都验证了这一说法。
也就是说,她现在唯一能与灵魂沟通的办法,就是通过自己的血液,召唤出来的也不会再是普通灵魂,而是怨念十足,拥有非常可怕破坏能力的凶恶亡灵。
钟小夏一失力就蹲在了地上,她奶奶的!同行间就没有不知道的,招惹恶灵,终会不得善终。
因为恶灵的威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恶灵和灵魂最本质的区别,就是恶灵又称怨灵或者邪灵,因本身自带强大的怨气,所以具有很强的报复性和攻击性,还会把这股怨恨转移到一切能接触到他们的事物上,就比如通灵师。
成为邪灵的灵魂将不再获得自由,也没有再次重生的机会,如果一旦被恶灵附体,除非是遇到灵力非常高的驱灵师,否则它就会永远在你的身体里,消耗你、折磨你,让你人不人、鬼不鬼!所以这是个禁忌,除非通灵师本身不想活命了,才会学如此邪恶的招魂术,而她,如今怎么无师自通了?竟一下子便具有了这么邪恶的灵术。
这太邪门了,她无法理解。
钟小夏一慌,赶紧甩掉手里的铜板,它应该就是那女人生前戴在脖子上的那枚,而且对她还具有极其特别的意义,所以自己才能通过铜板把她召唤出来!
不行!她抓在桌面上的手指蓦然收紧,通过一次的测试,根本不足以证明全部,她必须得找机会再试试。
打定主意,今天她不打算再摆摊了,反正张大魁也不会回来,经过刚才季子封的警告,谅他也不敢再对自己怎样!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桌椅板凳,再一一放上推车,她把东西寄存在了一户人家院子里,周围摆摊商户基本都会这样干。
临走前,她明眸一转,又把平日用来切蔬菜的一把小匕首藏在袖子里,接着才匆匆离开,直往后巷一座最近发生过命案的古宅走去。
因为张小珠本身体力不好,再加上腿又受了伤,所以短短一段路程,她走走停停,临到古宅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可能是忌惮这里发生过凶案的关系,周围一片漆黑,想是原来附近的住户都搬走了。而要来这里验证通灵能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听来吃饭的食客提起过,这古宅里曾发生过一起极其骇人的灭门惨案,一家老少八口,全部被人残忍杀害,甚至连刚满两岁的孩子都没能幸免于难。
缓步探看一圈,钟小夏没有去正门,以免被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先沿着一面围墙往后走去。可越往远处走,她周身就越被阴森的氛围所笼罩,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恐怖。
在上一世,她也走访过很多所谓的凶宅,但绝大部分都是住户自己心理作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亡灵。也有一少部分,房子里真的存在自杀的、他杀的、或者突发疾病自然死亡的灵魂。
经历的多了,她已经习惯那种阴森诡异的氛围,而且整个过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