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赶到凤仪宫时候的情形,那十多名影卫就要让她血溅当场,宇文宸就觉得手脚冰凉,比自己之前被刺客袭击的时候更觉得可怕,更冷。
许是宇文宸周身上下的气场太过强大。
林昔瑶被那样的眼神逼退了一步。
她定了定神,再抬眸就对上了宇文宸那双幽黑如墨的眸子。
被那样一双眼神注视,仿佛她所有的小心思小动作都无所遁形。
林昔瑶有些窘迫,也有些无奈。
最后,她索性坦然道:“没有如果,殿下还是去了。”
不可否认,在被桂嬷嬷传进宫的时候,她有考虑过要不要事先给宇文宸递个消息。
毕竟,在这宫里头,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就只有他一个。
可是当那念头才从脑子里浮现出来,就被她给抗拒了,她觉得那样的自己有些狼狈,那种急于寻求他庇护的自己,那样对他产生依赖感的自己……让她不能接受。
再有,就是她的一点点小私心。
她潜意识里觉得,宇文宸不会放任她不管。
她身边有宇文宸的初一和初十,这两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递给他。
她也很想知道,他会不会冒着被群臣
指责对皇后不敬的名声赶来凤仪宫救她。
结果,他果然不负她期望,在危机关头来了。
然而,林昔瑶非但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反而越发患得患失起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太过矫情了,既然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倒不如试着好好跟他相处。
从之前的点滴来看,他待她到底是与旁人不同的。
或许未必有那么多喜欢,但只要能待她这般好,她就该心满意足了。
但是,理智想的是一回事,她复杂纷乱的心绪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不可否认的喜欢他,她才会这般患得患失,才会想要更多,甚至……不自量力的想要从他的口中或者言行中找出他喜欢自己的蛛丝马迹来佐证。
而所有的佐证,却在他一个稍带着一丝无奈或者不屑的眼神下,瞬间溃不成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林昔瑶此时就像是刚刚才露出了柔软的腹部和信任给人的刺猬,只稍稍被一丁点的刺激,就能让她瞬间给自己装上无往不利的铠甲和硬刺。
此时,她面上有多冷,心就有多疼。
在给宇文宸匆匆行礼之后,林昔瑶站起身来,快步往
外走去。
门口候着的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昔瑶没有回头。
愣在原地的宇文宸无奈的摆了摆手,这才让侍卫放了她离开。
待林昔瑶走后,宇文宸抬手招来了刚刚远远的躲开了的常远,不解道:“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常远又没有心上人,更没有跟谁谈情说爱接触过感情这东西,就更加看不明白了,他眼珠子一转,忙凑到宇文宸身边小声提醒道:“或许清宁县主是不好意思呢?属下可常听人说小情侣之间打是亲骂是爱的,再有,皇上刚刚才开了金口,清宁县主想着很快就会嫁给主子,说不定是害羞呢?”
“她那样的人,将情绪向来藏匿的很好,若是害羞,也不会如一般女人那样直白的展现出来,如果主子不放心,大可以让六公主去问问,她们不是挺合得来吗?”
常远向来是个不着边际的,但是今天的这一番话却说到了宇文宸的心坎儿上了。
他点了点头道:“去叫淳儿过来。”
言罢,似是觉得不妥,宇文宸又道:“罢了,我亲自去一趟。”
话说,林昔瑶满腹委屈和辛酸的从皇宫里出来。
连见了苏
旭,也打不起精神来。
她早上就没有吃什么,水仙和芙蓉看到她回来,连忙去小厨房准备了几样开胃的小菜来。
林昔瑶依然没有什么胃口,才让人撤下,就听苏旭来报:“表少爷来了。”
秦景焕?
林昔瑶一怔,差点儿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表哥。
她稍作收拾了一番,就去了花厅。
才一进门,就看到一白袍少年壁纸如玉的站在桌椅旁,乍一见她进来,他那深邃了几分的眉宇微微舒展,绽放出来一抹温和的笑意来:“昔瑶表妹。”
几个月不见,秦景焕的肩膀更宽阔了,人也长开了不少,本来就不算白皙的皮肤越发呈麦色。
这样的姿容,即使放在以白皙俊美风盛行的楚王都,也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景焕表哥。”
两人见了礼,秦景焕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昔瑶,微微点头道:“长高了不少。”
其实,他也只比林昔瑶大了不到一岁,但眉宇间却满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眼神,让林昔瑶有些不适应。
“前些日子我听说了家里的事情,放心不下,所以就赶回来看看,阿兰表妹有下落了吗?”
林昔瑶让了座,看着满
眼真诚关切的秦景焕,差点儿就要说出实情,但前有春花的教训,她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只笑笑道:“表哥放心,阿兰暂且无恙。”
她能透露的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