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仿佛训练有素,动作极其刁钻,没有花里胡哨的招数,抬手便是致命。
绛春皱着眉头,招招险避。
他们杀不了他,却能牵制住他。
偏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惊叫。
紧接着,是小翠歇斯底里的尖叫,“公主,公主别怕,快跑。”
绛春心底一个“咯噔”,夫人刚刚派他保护蕙公主,转眼就出了事,回过头恐怕不好交代。
思及此,他的招式开始凌厉,一挥一劈之间尽是拼命。
同时,他还不忘冲陈深大喝,“那位可是太子嫡女,真伤了她,你以为会有好果子吃?”
陈深表情没有任何意外,反倒眼底有几分苦涩。
他好像有点后悔了,这两个月来,虞非鹊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间,叫他想忘也忘不掉。
刚才,他闭上眼,想象着那个漂亮充满灵气的姑娘被折磨被凌辱的场面,心尖便一颤颤的疼。
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她。
可为什么,那么巧合呢?
为什么要在赵家人来找他的时候,出现呢?
一切都走向了不可控,结局好像已经无法扭转。
陈深睁开眼,目光看着已经趋于败势的绛春,低低的
道,“对不住,我不能帮你,我人微力薄,救不了她。如果我现在反水,我之前获得的就要失去,之后更会一塌涂地。”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错到底吧。
只有傻子才会走着走着突然拐弯,那样将会让从前的努力付诸一旦。
如果有些事是错的。
那就一错到底!
少年双手背在身后,毅然决然的朝着相反的厢方向大步离开,即使不远处屡屡传来女子的尖叫,他也不曾有过丝毫动容。
绛春目光狠戾的望着陈深,他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心肠如此狠毒,意念如此坚定,明明眼里都是情愫,却还是能狠下心。
倘若他不是伤害了虞非鹊,也许绛春都要欣赏他了。
说不得爷也会欣赏他,甚至会收了他做心腹。
但现在……呵。
绛春瞄了一眼虞非鹊离去的方向,那边的尖叫声已经停歇了下来,只余阵阵啜泣。
恐怕公主已遭不测。
他心底发了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杀了这两个阻拦他的灰衣人。
几十个呼吸后,绛春已鲜血淋漓,满身是伤。
但同样的,灰衣人双双重伤,损失更惨。
“撤。”两个灰衣人对视一眼,猛地一跃,袖中洒出
白沫迷惑视线,然后消失不见。
绛春反应极快,闭上了双眼,并掩住口鼻。
约莫十几个呼吸后,周围的粉末消散,他睁开眼,哪里还有灰衣人的影子。
事实上,以绛春的能力,在这里探察个片刻便能找出蛛丝马迹,进而寻找到两位灰衣人。
可他现在没时间了。
绛春甚至不敢停顿,直直的冲着虞非鹊尖叫的方向扑过去。
他以为自己用尽了毕生的力量,连身子的疼痛都不管不顾,可到达地方的时候,依然只剩下小翠一个人在无助的哭泣。
旁边,是两个倒在地上,已经毙命的侍卫和一个马车夫。
晚了,终究还是晚了。
绛春心头卸下一口力气,双眼逐渐模糊,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小翠本来在悲伤公主被带走了,悲伤几个相熟的侍卫就此丢了性命,结果又来了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还倒在了地上。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在绛春鼻息间探了探。
谢天谢地,还活着。
小翠停止了哭泣,擦擦眼泪,费力的扶起绛春,送进马车里,然后笨拙的赶着车,回了清平郡王府。
她不会赶马车,也是按照记忆模仿着车夫的动作,勒了缰绳,却
不敢抽马屁股。
幸好这马是老马,对郡王府有记忆,不用她抽鞭子,就自发的朝郡王府走去。
一路上,小翠都在哭泣。
公主没了,侍卫和车夫都死了,天好像都塌了。
但公主跟她讲过,夫人说,遇到事情不要惊慌,不要一直哭泣,要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办,不能让自己一直停留在困窘的环境里。
小翠仔细想了想,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带着这个活着的侍卫回清平郡王府了。
一路上,小翠都胆战心惊,生怕绛春鲜血流尽,也怕血漏到马车外头,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谢天谢地,一路还算平静。
老马停在了清平郡王府。
小翠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疯狂拍打大门。
门房把门拉开一个小缝,看见是她,便直接打开了半扇门,“是蕙公主回来了吗?”
小翠哭着大喊,“回来啥啊,公主不见了,快通知夫人。”
门房这才看见小翠凌乱的衣衫,满手的鲜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什么也不敢说,扭头便对着连心院冲去。
彼时,乔连连正在整理箱笼。
天气逐渐炎热,她带着一群小丫鬟,把冬天的衣服晒晒收起来,把夏天的衣服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