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守也意识到了自己幺儿的话不合适,他瞟了赵池一眼,咳嗽了两声道,“事情还是要秉公处理,池儿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是秉公处理,话头却让自己儿子先启,岂不是黑白全由赵池论了。
乔连连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果不其然的,赵池一张嘴,黑白尽数颠倒,将他说成了偶然路过贡院,却被乔连连季云墨等人欺负的小可怜。
安阳郡守捋了捋胡须,一本正经道,“果真如此?那这群人当真可恶,需得秉公处理,来人,带去府衙。”
有衙役持着利刃凑了过来。
赵池在旁边露出了得意地笑,他看向乔连连,又瞥了小蛮和季云墨一眼,就差笑出声了。
在安阳郡这个地界上,他爹就是土皇帝,他就是小皇子。
这些不长眼的敢欺负他,一定会有好果子吃。
倒是安阳郡守谨慎的左右看了两眼。
上次清平郡王横插一手,让他不得已杖责了幺儿三十大板。
现如今,清平郡王应该不在吧。
安阳郡守左右观察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清平郡王的影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双目直直的盯向乔连连。
顾城进贡院已成定局,依着他的本事,就算三日的考试只考了一日,成为童
生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阻止不了了。
但顾城的娘可还在外头。
这个女人,才是导致云汐楼摇摇欲坠,断了自家很大一条财源的罪魁祸首。
一定要将她捉拿进大牢!
安阳郡守双目森冷的紧盯着乔连连,看着衙役逐渐将这三人包围,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直到,一个令牌的忽然出现。
刚开始安阳郡守没看清楚,只当是那个墨绿色长衫的男子想要求饶。
倒是有个衙役眼神不错,瞧了两眼之后,双腿一软,猛地跪在了地上。
“大虎,怎么了?”安阳郡守不明所以,大喝一声,“快些起来。”
堂堂衙役跪在地上,丢不丢人。
那叫大虎的衙役抖索着想站直,却站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的往回爬。
他爬到安阳郡守跟前,单手抓住安阳郡守的官服衣摆,颤抖着道,“大人……大人,这个人不能碰啊。”
“废物。”安阳郡守气的皱起眉头,抬脚将这衙役踹飞,“有什么不能碰的,难道又是一个郡王不成?”
不是郡王,比郡王来头还大。
但这话大虎不敢说,他低下头,敬畏的伏在了地上。
安阳郡守不耐的越过他,上前两步,目光落在了那纯金铸造的令牌上。
只见上面
清晰雕刻着四个大字:长公主令!
大虞王朝的公主很多,但能被称之为长公主的,只有帝王的姐妹才行。
而被称之为长公主,还能拥有纯金令牌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帝王的亲姐姐——无双长公主了。
无双长公主颇得帝宠,夫家也是极得势的名门望族,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儿子,是清平郡王。
安阳郡守两眼一翻,几乎要晕死过去。
又是清平郡王,又是他!
为什么就是越不过去这个坎了,为什么又跟清平郡王扯上关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大会子,安阳郡守才平静了下来,冲季云墨大喝。
“季云墨。”穿着墨绿色长衫的公子静静道。
季家,无双长公主的夫家。
“你与清平郡王是何干系。”安阳郡守又问。
“堂兄弟。”季云墨将令牌收了回去。
安阳郡守的嘴角抽了抽,基本已经判定季云墨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赵池,微微俯身,恭敬道,“原来是季公子,怎么来安阳郡了,不知道长公主和季大人可安好。”
“伯父和伯母都很好,让大人费心了。”季云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安阳郡守假装没看到,半垂着头道
,“季公子远道而来,未能远迎,实在失礼,老夫在郡守府里设个宴,还请公子赏脸,前去赴宴。”
季云墨没有说话,瞟了一眼小蛮。
小蛮心领神会,跳了出来,冷哼着道,“现在公子长公子短了,刚才不还胡编乱造,大放厥词,要把我们投入大牢,要沾了盐水抽鞭子,要泼辣椒水么。”
安阳郡守的额头滑下一滴汗。
“稚子不懂事,狂放厥词,还请季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他一个小孩计较。”
竟是把一切都推脱到了年龄身上。
小蛮才不吃他这套,冷笑道,“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难道你的儿子比王子还要矜贵?”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上次清平郡王也说了这句话,换来了赵池的三十大板,让他足足躺了一个月才下床。
现在又出现了这句话,赵池背后一凉,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哎,他想跑,他要跑。”小蛮眼尖,指着他大叫,“郡守大人,逃犯该如何处置啊。”
安阳郡守心彻底凉了,他扭头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