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回想起,上次她说把百岁果送到县城去卖,孟冬瓜反应激烈,努力说服她不要去县城。看来他并不是怕黑心的商家,是怕那有着压倒性权势的孙家。
“我不怕,不能去县城我们就不去,即使就在这村子里,我们一样能过得安稳实在。”
这话有点违心了,有如此大权势的孙家,怎么会不怕呢?只是怕也没有用,荷花直觉孙家终于有一天会倒霉,现在他家的权势可以说已经到达了极限,自古以来的事情都是物极必反的。
“荷花,你是不是不愿意当我媳妇儿,不愿跟我在一起,像我这样的人,不仅是我这一辈子出不了头,我的儿子孙子照样出不了头。”
荷花没有想到他还扯到儿子孙子,也许他早就想过了,所以在糊里糊涂地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我本就打算这辈子混过去就算了,可我遇到了你。荷花,那天我从那笼子缝里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不一样。在老宅的院子里,看到你时,我的心呯呯地直跳。荷花,我想跟你在一起,想你给我当媳妇儿。”
孟冬瓜将荷花紧紧地抱着,头抵在她的肩头,眼泪打湿了她的里衣。
“孟兴东,我告诉你,如果我最终没有跟你在一起,绝对不是因为不相信你,也不是因为怕什么,更不是因为你这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只会是其它的原因。”
荷花还是想回去,时常都在想,每天早上醒来最先就是看自己身处何方,回去了自己的时代没有。但如果真不能离开这里的话,孟冬瓜其实真不差。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他好。
“孟兴冬,我还要告诉你,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有一句话‘物及必反’。我相信那孙家,如果他们不能改朝换代自己坐上皇位,有一天定会败落。你这辈子说不定能亲眼看到那一天。”
自古有几个大家族不是到达顶峰,就受到了皇权的忌惮,听孟冬瓜那样说,那孙家的权势已经如日中天。
“还有一件事,孟兴东,我真名叫白何华,我父亲姓白,我母亲姓何,一般非正式的场合大家也叫我荷花。”
孟冬瓜一直静静的听着荷花说话,她以前也说很多话,但他感觉荷花这次的话,让他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一直以来周围没有人相信他,都是鄙视他的人,荷花的话让他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当荷花说她叫白荷华时,黑暗中的孟冬瓜笑了,这么久以来,荷花首次说她自己的事情,这是他感觉荷花离他最近的一次。他摸过荷花的手,只觉自己特别悸动。
“荷花儿,我突然现在就想住青砖大瓦房了。”
荷花自然明白他是何意,迅速挣脱了孟冬瓜,“天黑很久了,你可以做梦了。”
次日,雪停了,这次下的雪不大,但外面的风刮得很厉害,让人不敢出门。
“荷花,我出去一趟,我去夫子家看看?”
“外面很冷,多穿点儿。”
“呃”,孟冬瓜高兴的应了一句,走大风里,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一点都没顾忌,他再也不怕了,荷花相信他,他只管努力向前走就行,肯定能跟荷花过上好日子的。
荷花只是随意交代一句,外面是真的很冷。孟冬瓜现在出去,荷花都不会往他会出去东游西荡的方面想。
孟冬瓜出去了一个时辰不到,回来的时候提一个篮子,里面装了纸和笔,还有一本书。
“你又准备读书了?”
荷花以为他突然想开了,一早上就去找夫子。虽然她觉得他现在走读书的路并不合适。
“没有,这都是些启蒙的书。这天太冷不能出去,我想抄书赚点钱。夫子那里时常有人需要书,就是价格不高。”
荷花想着也是,这乡里夫子处的书都是给自己学生的,同是本村的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书价自然不能高,不过孟冬瓜肯努力能挣一分就是一分。
“夫子说,如果我抄得好,到时候他去镇上的书肆接一些抄书的活给我。”
孟吉树当年十分看好孟兴东,也相信这孩子是懂大是大非的人,对孟兴东的事情从不发表任何意见,心里只觉得可能并不像世人所说的那么简单。多年以前,看着孟兴东惰落也摇头感叹过,这几个月孟兴东的变化村里都传遍了,夫子孟吉树自然知道。
孟兴东过去说,冬天太冷,不能去山里想抄书,他就立即为他安排好。这年轻人多年出不了那泥潭,现在有望出来,他也想助一臂之力的。
孟兴东将炕桌摆好,将笔墨纸也摆上,就开始抄起来。刚开始可能是时间久了不熟练,写废了一张纸,第二张纸就写得相当顺利。
荷儿在一旁看着,虽然久未练习,孟冬瓜的字写得不错。
冬日里无聊,荷花又拿出针线活来折腾,做一会儿针线看一会儿孟冬瓜写字,感觉时间就过得快了不少。其实只要习惯下来,过北方猫冬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孟冬瓜抄的就是最简单的启蒙书,一日就抄写了两本,又仔细的整理好,装订好。
荷花看他动作熟练流畅,想来这事不是第一次做。
“你以前也抄过书吗?”
“抄过,当年在县里读书,要花不少钱。家里虽然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