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高规格对待,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你们起来吧!”
茉莉和海棠起身后,笑问道:“欣月馆有什么活计,张妈尽管吩咐,来之前,大总管交待了,让我们听您的话!”
这么一会儿,张妈已经镇定下来,“茉莉你去厨房把四小姐的药熬一下。海棠去打些热水,给小姐擦擦身子。”
张妈分配了活计,茉莉和海棠就各忙各的去了。
张妈回屋拿了针线篓子,回到欣月馆正屋,坐在榻上,开始给宁惠敏做绣花鞋。
她是张家的家生子,小时候,跟张家的绣娘学过绣花,那绣娘是正经的苏绣出身,绣技了得。
张妈虽只学得了六分,但已然不差,手下的翠鸟,活灵活现,漂亮的不得了。
等海棠要给宁惠敏擦身的时候,她装作刚醒的样子,看着几人。
“张妈?这两位是?”
张妈笑着说是老爷派来伺候她的。
宁惠敏微微点了下头,“知道了,把水放下,出去吧!”
海棠不知所措的看了张妈一眼。
张妈上前劝道:“小姐身子不好,还是让海棠帮你吧。”
哪知宁惠敏却异常强硬道:“欣月馆不缺人,不听我的,可以离开。”
张妈被宁惠敏当面撅了面子,有些恼怒,“行行行,你是小姐,你说了算!我管不了,不管了还不行?!”
说完,用力的甩了两下帕子,出了门去。
海棠和茉莉面面相觑,片刻后,各自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轻手轻脚出了屋,还细心的把房门关上了。
等人都走后,宁惠敏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见无人回返,才起身下床。
梳洗一番后,回到床上,打开床头的小柜子,拿出一个小瓶子。
小瓶子里装的正是她之前勾兑好的青紫花汁。
宁惠敏对着梳妆镜,仔细的把花汁涂抹在脸上,这次她涂得颜色要浅一些,让人见了,会以为是脸伤好转。
完事后,她整理一番,仔细检查一番,见没有其它遗漏的地方,才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养伤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天。
宁惠敏下了床,在屋子里慢慢走动,刚想舒展一下惫懒的身子,茉莉端着托盘进来了。
“小姐,你怎么下床了?”
宁惠敏:“嗯,躺的难受,下床活动一下。”
茉莉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这是您要的早餐。”
宁惠敏看着吃了十几天的煎蛋、猪排、牛奶、烤面包,若有所思道:“有没有牛肉啊!我想吃牛肉了。”
茉莉摆桌的手一顿,笑着看向她,“市面上很少有卖牛肉的,即使有,也是老牛肉,柴的很,不怎么好吃。”
宁惠敏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牛是农业生产的重要劳力,比一些贫困家的孩子还要值钱。
而且好像还有专门的法律保护它们,在这个年代,比人活的都安全。
“哦!知道了,下去吧!”
茉莉不再多话,拿着托盘走了。
早饭还没吃完,张妈拿着针线篓子过来了。
这几天都是这样,她一过来就是半天,不到饭点,是不会离开的。
宁惠敏整日被她这么盯着,心里烦的很,看她又来,张口道,“张妈,你每天都有事做,我这么憋在屋里,很难受,也想找点事做。”
张妈心想,完了,四小姐刚老实了三天,又要找事了!
“小姐,你是享福的命,跟我们这些下人不一样,不用做事。”
宁惠敏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不行,我要练字,你去找大总管要套笔墨纸砚。”
本来想买支钢笔的,但还没找到,就成这样了,只能先学毛笔字了,不能总这么浪费时间。
张妈见她态度强硬,呐呐的道:“这样不好吧。”
宁惠敏冷哼一声,“哼!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让你去办点事,这么叽叽歪歪!”
张妈觉得四小姐太能折腾了,但不听她的,又怕她发脾气。
只得满心无奈的点了头,磨磨蹭蹭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出了门。
走到院中,看到西厢房走出来的海棠,她眼睛一亮,冲她招手,“海棠,过来。”
海棠走了过来,招呼道:“张妈有什么事吗?”
张妈:“小姐要练字,你找大总管要套笔墨纸砚去!”
海棠疑惑的看向张妈,“小姐又不识字,怎么练字啊?”
张妈摇头:“我哪知道?她非要,不给就闹,我能有什么办法?”
海棠偷偷瞄了眼主屋,“大总管不给怎么办?”
张妈:“咱们做下人的能怎么办?只能如实回给小姐了。”
见海棠不动,张妈催促道:“快去!小姐脾气不好,一会儿她要嚷嚷起来,受苦的还得是咱们。”
海棠这才不情不愿的去了前院。
宁忠正在对管事们训话,见她进去,给她使了个手势,让她等一下。
约摸几分钟后,他说道:“就先到这儿,大家散了吧!”
几个管事鱼贯而出,宁忠整理了两下袖子,抬头看着她。
海棠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