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往事,再看看目前营里要走的同志。
陈钧自己也说不上来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
反正酸酸的,总觉得有一口气吸不上来,呼不出去。
在各连转悠了一圈,他作为营长,这种事情难受归难受。
可该监督的工作不能马虎啊。
他去每个连队司务长那里,查了下退伍资料袋的筹备情况,今晚各班茶话会结束后,会有离开的老兵到这领。
随后,又去了趟营里的仓库看看,茶话会陈钧是不会参加,毕竟每个班都有,他也没办法参加。
今晚茶话会结束,明天一早营里就要组织对军旗的告别仪式,收走肩章和领花就可以安排点验,乘车去车站了。
仓库里,有不少连长从联勤部借过来的乐器,五花八门的啥玩意都有。
这些东西,都是为今晚的茶话会,增添一些更美好的回忆。
傍晚时。
陈钧还正四处溜达呢,突然瞧见不少老兵在训练结束后,朝着二营方向,三五成群的偷偷跑过去。
一看那偷摸的架势,陈钧就知道这些臭小子想干啥。
他干脆安排附近执勤的战士,通知稽查组的人直接放开一营通往二营的大路。
那边不再查了。
主要是查也没用啊,溜过去的人太多了。
二营那边是为兵服务中心,这时候跑过去,肯定是为晚上的茶话会做准备。
军营明确规定不能喝酒,星期天请假外出的话,倒是可以去饭店那边喝点,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归队,不喝多也不会真有人揪着这些问题不放。
可有句俗话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让喝酒,这帮家伙就会抱着成箱的雪碧还有芬达,替代酒水,也有抖机灵的家伙,往饮料瓶里灌啤酒。
试图蒙混过关。
平时卡的严也就算了,今天陈钧没打算再严抓。
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吧。
陈钧瞅了一会,他自己干脆转身返回营里,反正看不见就当做啥事都没发生吧。
。。。。。。。。
当晚九点。
就在各单位晚点名时,连队里要退伍的老兵,情绪终于是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陈钧,还有教导员何应涛两人,此时正站在营部三楼栏杆旁闲聊时。
坦克连的方向,突然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高亢又沙哑的嘶吼响彻营区。
这家伙,大半夜突然搞出这种动静。
陈钧跟老何两人对望了一眼,脸色同时变了变,快步开始下楼。
退伍季最怕出意外,陈钧这几天,天天在营区溜达,找老兵闲聊就是怕出什么事。
坦克连还是在以前的老连队位置,紧挨着营部没多远。
声音突兀的传来,有不少营里的干部,纷纷跑出来查看情况。
李海瑶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听到动静,她“噔噔噔”的从楼里跑出来,
来到营部门口时,恰好碰到陈钧和教导员两人匆忙离开。
她也跑过去跟着一起。
陈钧这时候,他可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迈开步子,来到坦克连连部。
平时雷打不动的执勤哨兵都没在这站了,全连的人都围在远处,撕心裂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传遍整个连部。
听到哭声。
陈钧止住了冲过去的脚步,何应涛也停止了身形。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站到不显眼的地方。
等李海瑶也跑过来时,她可没有这两个老油条有经验,直愣愣的就想跑过去。
被站在角落的陈钧,顺手将她拉到一边。
而后微微摇头,示意李海瑶不用靠的太近,营里没出事。
的确没出事,因为那嘶吼声距离的近了,只能听出无尽的不舍和一个兵的本色。
今晚的晚点名。
是这批要退的老兵,经历的最后一次点名了。
可能是气氛太压抑了吧,其中一名老兵没忍住汹涌的情绪,转身脱离队伍冲着远处大吼。
有一人没抑制住,整个连队剩下那些老兵情绪一下子被引爆了。
“哭,哭个屁的哭,特么的今晚老子就不说你们这群臭小子了,明天要走的时候,谁特么的都不许来送,不许叫我班长。”
“谁违抗命令,就趴地上做二十个俯卧撑。”
这是一位要走的班长,站在人群里大声训斥自己带出来的兵。
不远处。
也有一名要退的兵,被吼声感染,他眼眶通红的看向自己班长。
可他的班长,却咧着大嘴畅笑:“你可别给老子挤马尿啊,你丫终于滚蛋了,天天拖班里的后退,赶紧走,你在这可真是烦死我了。”
被骂的老兵呆呆点头,但他没看到,他那班长畅笑时,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那名老兵自己被骂的都没反应过来,刚刚还相当洒脱的班长,突然狠狠的抱着他,声音中哪还有半分笑意。
“妈的,你丫的走了,谁跟老子作对啊.”
那个哭声啊,听得陈钧都眼眶通红,何应涛沉默不语,他只是蹲在地上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坦克连可是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