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锯楼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两层小楼,楼体呈浅灰色,顶上的华盖,是暗红色的琉璃。大门并没有多么华丽,唯一有特色的是上面挂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铜制剑鞘。
“双锯楼!”
伏觅第一次拜访这里,有些紧张。来到落夕有一阵子了,一直在枫林和卜姥那里打转,还未有个固定的住所。
上次好不容易遇到了阡沉,他说有空来找自己切磋,可是后来也没了音讯。
想到自己跟那个少年定的双修之约,还是踏出了一步。
“请问有灵者在吗?”
伏觅轻轻地敲着门,抚摸着那两个,精致的铜制剑鞘。
“伏觅?”
门被重重推开,伏觅被惊得后退几步,看到出来的男灵,脸色缓和了不少。
“在下伏觅,多有打扰!”该有的礼数不能作废,伏觅行了礼。
“你来找阡沉吧?”
阡默打量着这个绝色的女子,他真心不喜欢她,自从阡沉遇到了她,他们俩兄弟的心理共鸣,就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你不是阡沉?”
伏觅上前看着这个男子,样貌实在是太像,不过脸上这副嫌恶的表情,怎么会是她心目中的阡沉。
“我是阡默!”
这些日子阡默一边缠着阡沉,不让他外出,一边调查着这个女子,还真是可笑,家已经被毁了,父亲也为救她而消亡,她不想着振兴师门,却只身一人来这里找男灵。
“那您就是阡沉的同胞吧,伏觅这厢有礼了。”
伏觅沉住气,毕竟以后会常见面,多点礼数总不算坏事。
阡默并没有再开口,而是自顾自地进了楼,伏觅在门外不敢乱动,她觉得这个阡默,不太欢迎自己。
“不用来了,阡沉不在!”
阡默的声音传来,伏觅还想说什么时,大门就被重重关上了。
伏觅笑了笑,自己果然是无家可归呢,随后便离开了双锯楼,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卜姥那全部都是枫树灵,自己也不好意思待太久。
她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
“好水好地好风光啊!”
非白拿着竹竿在河边钓鱼,他的身边还有一条,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大黄犬。
“别那么着急,等会就给你钓几条大的!”
非白看着脚边的大黄,等不及似地拱着他的腿。
“尊者好雅致。”
伏觅飞身靠近非白,看了看竹篓里半条鱼都没有,手指交叉催动灵力,准备把河里的鱼赶上来。
“姑娘打住,你这么一吓,它们死的死,残的残,味道就差了!”非白马上制止了伏觅。
“您这样,可能坐一天都没收获。”
伏觅如今再看非白,已经不觉得他高不可攀了,毕竟灵体一般,灵力也不强。
“那可不一定,这河里的鱼,天天这么游着,总有那么一两条想不开的。”
非白端坐着,他可不信一条,都不往他的杆子上撞。
“谁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呢,哪怕是摇尾乞怜地活着。”
伏觅自打来了落夕,见到了很多嘴脸,压根不用花灵力探知,一看就知道他们想什么,不就是伏夜门都灭了,她还能活得这么自在。
“小姑娘,你这就错了,别说琼灵了,你就看看整个灵界,有几个万岁的灵者!”非白淡淡地笑了,灵力变强了又如何。
“那还不是因为灵界不够太平!”伏觅想起了伏夜门的一幕,眼神变得深邃。
“痛苦只是一时的,快乐也是一时的,最可怕的就是,无边无际的虚度,灵界很多灵者,活了几千岁就厌烦,自毁灵体,回归虚无了。”非白弯着嘴角,似乎在等鱼儿上钩。
伏觅看向非白,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个灵者,能收到那么优秀徒弟,临枫的处事细致,清渊的精湛医术,无不让其他师门羡慕。
“敢问尊者,怎样才不算虚度呢?难道非要去报仇雪恨?”
伏觅迷茫了,那日她杀光了上来的涂殿门徒,难道这样还不够,让涂殿门消失才不算虚度,才不被其他灵者说闲话?
“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不适合你这种小姑娘!”
非白目不转睛地看着河面,连脚下的大黄也不再乱动,似乎鱼儿马上要来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伏觅站在一边,目光也投向了河面。
“其实不想虚度也很简单,去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用什么方法都行。”非白没有转头,自顾自地说着。
“什么方法都行…”
伏觅恍恍惚惚地走了,她的脑子很乱,她到底想得到什么?
崇高的地位,摇摇头,给她也坐不稳,毕竟高处不胜寒,难道是他?伏觅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清明,好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一般。
“哎哟喂!终于上钩了。”
非白兴奋地把鱼取下来,放在鱼篓里,看了看身边的大黄不知。
“我告诉你,明日就给我滚回枫林,找你爹临枫去,让他煮给你吃!”
非白觉得这只大黄,太不好伺候了,还不吃生肉,他是不想再伺候谁了,拿起钓鱼工具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