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夫、侧夫、侍夫才算夫,侍奴只是奴。她这么喊不合规矩的,存心讨好段乞宁。
少年抬头去看段乞宁的脸色,可后者并未表态,亦不作反驳。他想了想,伸出试探的手,接过茶盏。
段乞宁面上不露声色,其实内心特想阴阳怪气他:“呦~今儿不当'圣父’了?”
强忍着,她吹拂热气,抿了一口品味,微讶道,“醇香回甘,云开月明。黄金芽?″
段乞安道:“姐姐南下的那一年半载,时常往家里送。一来二去的,妹妹也喜欢上这桑州特产。恰如姐姐云开月明,佳人入怀。妹妹恭喜姐姐!”旁人眼中,段乞宁南下后回晾,昔日苦苦求娶的崔小公子自荐枕席,可不算美事一桩么?
就连段乞安也这么认为,她的姐姐终于将心心念念的小郎君纳入后院了!殊不知她这话让在场两个当事人都勾起不愉快的过往。崔锦程捧茶垂首,安静跪着;段乞宁又细品一二,将杯盏放回。她本就是被抓包来的,顺便让苦练行礼的崔小少爷摸个鱼,再顺便给崔小少爷出通恶气。
鱼也摸了,茶也喝了,段乞宁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段乞安非得把她扣下来下棋。
“上次和姐姐弈棋还是三年前呢…
都隔这么久了还有这个必要吗?段乞宁心中腹诽,抬眸见三妹妹眼瞳期盼,一副殷切至极的模样,不禁纳闷:这难不成是个姐控?“姐姐?“段乞安又巴巴眼地望她,已不由分说地将白棋碗推到她这一方来,“姐姐你先手。”
段乞宁思绪运转飞速,回忆原著里“段乞宁"到底会不会下棋,水平如何…思索半天想不起来,干脆走一步是一步,衔子落棋。作为富二代必修课后兴趣班之一的围棋,段乞宁自然不在话下。一白一黑交替进行,与段乞安博弈。
走了三四步,她便能估摸出三妹妹的水平,掐着差不多的水准亦步亦趋。崔小少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眼瞳深处浮现几丝好奇和猜疑:女娘六艺,她段乞宁是真的都会,此前何故藏拙?
就连崔青衍也颇为意外,毕竟段乞宁从前的名声,比起娘爹一直保护的崔锦程来说,他知晓得更多。崔青衍心道:段乞宁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乖戾,难怪"上面那位"会有所忌惮……
段乞宁不知她这想藏都没法藏的现代棋术引得众人浮想联翩,不过段乞安似乎没有觉察,当真眉头紧缩思考得很是痛苦,踟蹰地走每一步。“姐姐南下一趟棋艺竞然精进得这么厉害!"挣扎良久,她将最后一手黑子落地,一脸崇拜道,“是妹妹输了…姐姐到底是跟从前不一样了,怕是只有妹妹还在原地踏步。”
段乞宁也不想打击她,宽宥道:“从前姐姐的糊涂事干过不少,没能给你做个好榜样。南下艰苦,本就是去历练的,自然是得有点长进才敢回来,哪还能和以前那么混帐。”
段乞宁这话一说,段乞安那是愈发信服了,道:“姐姐才不混帐呢,晾州、京州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女娘,不都是锦衣玉食的,一辈子在金圈里惯养着。姐姐光是有这种南下历练的魄力,就比旁人出彩得多,已经很值得妹妹敬仰和学习了”
看那架势,段乞安似乎也打算效仿一下,择个良辰吉日也去南下历练历练。…“段乞宁一梗,将余下的白子悉数放回碗盏里。段乞安忽的脸色一变道:“姐姐!…姐夫是不是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