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羡慕你的。”早些年间,崔家妇老对崔锦程看护得紧,故他对段乞宁那些恶名在外的诸如“烧杀抢掠“欺女霸男"等事知之甚少,家主大人又勒令禁止家厮们将外头的腌腊事透露给崔锦程,所以在那时的崔锦程眼中,段乞宁的形象倒没那么不堪。而且段乞宁对待崔锦程和对待别的男人不同,从没对他用过粗。于崔锦程而言,她顶多是个"难缠的追求者”。
她为他翻墙闯府,母亲驱赶她不知千回百回,她百折不挠。只要见到崔锦程她就会笑,而且每次都会带来不同的礼物,有时候是街边卖的字画,有时候是罕见的外族风情物什,只为讨他欢心,只想让他唤她一声“宁姐姐”。“我羡慕宁姐姐的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却做不到,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资格。
少年诚挚的眸光映着烟火,本该动容的段乞宁却朝他浇了一盆冷水:“那你会羡慕我被泼一身馊菜汁吗?″
崔锦程一愣。
段乞宁朝伞柄更近一步,怼着他的脸没什么感情地道:“你讨厌孤独喜欢热闹对吧,那天的热闹看得舒不舒服,有不有趣?”少年的脑海空白很久,待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执伞的手攥紧,脸色崩得很难看:“没有…”
“不是这样的……“"他慌乱地解释着。
“那是怎样,你他爹的那天眼瞎还是我眼瞎?"段乞宁一字一句,视线紧逼,“我从前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所以你就纵容底下的家厮那样羞辱我,现在还有脸跟说我′羡慕我′?”
崔锦程呼吸紧促,他拉扯住段乞宁的衣角,低着头道:“不是的。“却解释不出原因。
段乞宁脑海中的“好感度"不降反涨,一想到这个少年现在喜欢上了自己,一点情绪起伏就能拿捏他,段乞宁只觉得有点讽刺。这第三条路线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但她却想暂停了。“贱死了。“段乞宁甩开少年的手一一不仅骂的是崔锦程,更是方才那一瞬间有过动摇的自己。
她连伞都不撑了,径直往雪中折返,任凭少年如何呼唤,步履不松。崔锦程念着她那句"不要离开视线之外”,执伞追去,伞面遮住她头顶,“宁姐姐,对不起。”
“别,别喊我′姐姐',"段乞宁冷笑,“受不起的,崔小少爷。”少年露出受伤的神情,改口唤她“妻主"。行至毡包门口,段乞宁脚步一顿:“就叫这个,记着你的身份。即使出门在外,今夜你也给我守着侍奴的规矩。”
多福多财就守在毡包口,见到这架势,便知段乞宁心情不悦。多财麻利地从崔锦程手中抢过油纸伞收拢,将积雪抖落,多福则替段乞宁撩开帷帐,并给了少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外面的烟花还在放着,只是二人都已没了兴致,反而那炸裂的响动一声声敲在崔锦程心里,敲得他头皮发麻。
少年跟在她身后进的毡包,阿潮正岔.开.腿跪坐在火盆旁,赤.裸上身,伤口和血迹已经被他处理干净。炭火光亮映照他的胸腹,饱满的肌肉间挂着银饰。崔锦程看见他卡在腰腹间的衣袍后面,有一条毛茸茸的狼尾巴露了出来,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华丽的光泽。
同为男人,少年自然知道这浅显的邀宠手段。段乞宁解了外衣,衣裳从笔直修长的腿间滑下,最后只剩下单薄的短裙。“主人。"阿潮摘下面具,臂弯上的青筋也因为他前倾下伏的姿势显露,极具力量和肉.感的张力,像只等待爱.抚的狼狗。男人充满竞争意识的眼瞳透过段乞宁腿间的缝隙与崔锦程对视,在向他宣战。
阿潮记着他替他求情的好意,但该争的宠绝不会让步。段乞宁走近阿潮双.腿.间的区域,按住他的头。崔锦程很自觉地垂下眼,跪在一边。